明代书商篡改书名恶习成风

王吴军

刘肃《大唐新语》内页

明代书商喜欢刻印书籍，这是一件繁荣文化的好事。但是，不少书商在刻印书籍的时候有种恶习，即随意篡改书名甚至书里的内容。

冯梦祯在刻印唐代刘肃的《大唐新语》时将书名改为《唐世说新语》。商维翰在刻印南宋叶梦得的《岩下放言》时，将书名改为《蒙斋笔谈》。郎奎金在刻印东汉刘熙的《释名》时，把书名改成《逸雅》，据悉这是为了迎合当时市井中流传《五雅》丛书而改的，书中有不少附会、臆造的内容。

明初陶宗仪《说郛》一书，刻印出版时被篡改。《四库书目提要》关于《说郛》一百二十卷的条目中说：“周亮工《因树屋书影》称：南曲寇四家，有（陶）宗仪《说郛》全部，凡四巨厨（同‘橱’，书柜的意思），世所行者非完本。弘治丙辰，上海郁文博改编百卷，窜改旧本，已非九成（陶宗仪字九成）之旧。此本百二十卷，为顺治丁亥姚安陶毂所编，又非文博之旧矣。”可见，陶宗仪的《说郛》被两次篡改。

明万历、天启年间，胡文焕刻印《格致丛书》，无卷数。后来一些书商为了牟利，也纷纷刻印这部书。不仅篡改书名，连收录的书，也没有定数，意在猎奇，吸引读者眼球，以期售得更多。因此，明朝市井中刊行的《格致丛书》，竟不知全书到底有多少版本、多少卷数。

当时市面上销售比较多的《格致丛书》，收录的古书有《经翼》十五种、《史外》二十一种、《居官》十二种、《法家》十二种、《训诫》十四种、《子馀》八种、《尊生》十八种、《时令农事》八种、《艺术》十种、《清赏》十七种、《说类》十一种、《艺苑》三十五种。《经翼》还收录张华的《博物志》、李石的《续博物志》《释常谈》，此三书皆为小说家言，却谓之《经翼》，真是可笑之极。另外，《格致丛书》的《史外》，收录《禽经》《兽经》以及戴埴的《鼠璞》、龚颐正的《芥隐笔记》，与史学根本没有关系。

明朝陈继儒著有《秘笈新书》一书，时人刻印时多有篡改，书名也被改为《野客笔记》。《四库书目提要》“子杂家类”中说，“（陈继儒所著）书本三十卷，见于自序。陈继儒《秘笈》所刻仅十二卷，凡其精核之处，多遭删削。今仍以原本著录，而继儒谬本则不复存目。”将原本三十卷的《秘笈新书》删减为十二卷，且改其书名，删其精要，其行径，真乃陋劣不堪。

由于明代许多书商逐利妄作，今人选读那个时期刻印的书刊，需十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