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塞外江南——和田
俞宸亭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色彩在和田这座玉城带给自己的强烈冲击。沙漠的明黄、古树的苍绿、天空的湛蓝、果实的灿红、湖水的润白晶莹、阳光的明艳亮丽、月色的清凉沁人,更有那白桦的峥峥挺立,胡杨的悠悠沧桑,无数次、无数次地让我泪盈满眶,回眸间,不经意地抹去泪花,笑容却写满了绚烂。
说实在,和田的古称——于阗,名字看来更合一个古城的韵味。从字面上解读,还有一番从此找到真理之门的意思。当然,和田也有找到真理之门后,从此和和乐乐、绵绵瓜瓞的意思。
将和田说成是人类文明发祥地之一也是有确凿依据的,其活动的痕迹远在距今六七千年的新石器时代。据汉书典籍《史书》记载:西汉神爵二年(即公元60年)西汉王朝在西域建立都护府。于阗国及西域的36国便纳入了西汉王朝的版图。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这里也曾金戈铁马、烽火狼烟,演绎过多少壮怀激烈、易水悲歌的史剧。那边关吟残月的旧梦和大雪满弓刀的绝唱,也给这片古老的土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因此,在和田的白天黑夜,我行走着,探访着,又震撼着,快乐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依稀找到这座曾经的佛教圣地——于阗的神秘所在。
在玉龙喀什河里,淘玉者也是一道道风景。这是一个比股票、期货、彩票更让人刺激的职业,如果突然淘上一块和氏璧那样的美玉,是不是一下子可以富可敌国,从此上演一出童话世界里王子与公主的和田现代版。滩涂上还有欢快奔走着的小狗。说不准狗也识玉,会不会也将驰名的美玉挂在项下,获取它心中那个美娇娘的心,继而,生出一大群黑黑白白的狗仔,共同经营起一份如玉似花的幸福生活。
将行走和笔耕作为人生方式的我,一点也不隐瞒自己对古树名木的钟情和偏爱。以为和田应是冰天雪地、风沙满天,进入眼帘的却是一汩汩清泉、一片片绿洲。一路路地走走看看,即便是在离丰收很远的冬日,那千米的葡萄长廊若是在果实累累的时节,你都能想象丰收时带给你的目瞪口呆。葫芦一串串地挂在架子下,假如张果老别在腰下的那个神奇的葫芦是从这里取来的,相信你也不会否定。那棵1507年种下整整500岁的无花果树,在一条根上虬根错节地铺展出无数的老干新枝,雄踞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工作人员说,那是一棵神奇的树,绕树三圈许个愿是很灵验的。同行的人故意东倒西歪地跑着,口里还念念有词,促狭的笑意从嘴角咧开来,让我们在一旁几乎笑倒。1362年的核桃树在风中矗立着,这样的果实才称得上是“长生不老果”。相传,此树树种为唐玄奘西天取经回归途经和田时所赠。有“沙漠英雄”之称的胡杨更有“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下一千年不朽”的奇妙。这样的树在和田境内还有很多,只要眼睛瞄上去有些规模的,不消说,又是一株带着很多故事的古树,而古树的边上总有哗哗的流水声,城市的久远就用这样的符号无声地消解了你的疑惑,润泽了你的心田。
而那些古老的岩洞古堡一个个隐藏在山崖边上,走进里面,古老的字符一抬头就能看见,也不知个中究竟。故意不去看外面的说明文,不管它是如何挖掘,又是怎样形成的,也不管它到底有什么用处,至少它是一种存在,一种物质。有时猜不出来也是一种乐趣,谜底揭穿时的恍然大悟反而失却了遐想的美妙。
走在大街上,头戴小花帽身着艾德莱斯丝绸的古丽和头戴羔羊皮帽身穿皮袄的老人们有着异域风情,特别是那里的小孩子,长得个个高鼻深眸肤色雪白,恨不能跑过去狠狠地啃上一口过把瘾。从他们嘴里吐出来的字眼就像新疆的葡萄,一咕嘟一咕嘟的,虽然一句也听不懂,也着实领受了一番西域的洗礼。
吃在和田实在是一件可以大书特书的事,就像当地的民间俚语说的,他们的羊“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尿的是太太口服液,拉的是六味地黄丸”。撕扯着馕,看似很硬的饼子到了嘴里是刚好可以容忍的硬度,很有咀嚼甚至带点征服的欲望。口干了,喝一口玫瑰花茶润润喉;又拿一串羊肉串,眼里还斜瞄着烤鱼,嗓子火了,干一杯当地的石榴酒甚至白干;香梨、石榴和葡萄堆得像一座小塔般,脆生生的梨子入口都是甜甜的汁水,奶子葡萄又大又甜,石榴真像一颗颗玛瑙,真愿意就这样无所求无所为地坐着,看着这蓝天白云,听听曲子,聊聊家常,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直到甜蜜地老去。
沙漠给我们的震撼也是一锤定音的,一望无际的公路上,沙漠像天上的草甸子,柔柔地翻卷起一层层黄色的麦浪,麦秸秆充当了围城的角色。有一首风靡一时的电视剧主题曲,唱的是“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如果风儿来时,相信这大漠的沙儿肯定会追随而去,不知是入了围城还是出了围城?!
骆驼和毛驴是和田大路小道上除了人类之外,最为司空见惯的动物了。骆驼都是成队过来的,蹄子“得儿得儿”地叩击着地面,尘土飞扬,音调清越。毛驴总是与人亲密地相处着,只要眼神一对上,那个骑驴的人总有那份“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的得意之色,看来,歇后语有时还可以成为颠扑不破的真理哎。
团结广场上那座名闻遐迩的雕塑说的是一个并不久远的故事。当年一个叫库尔班·吐鲁木的老汉为了表达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忠心爱戴,立志要骑着毛驴上北京。当然,这几乎是一个像东方夜谭的举动。皆大欢喜的结局是,毛主席知道此事后,还真的让他去北京,亲自接见了他。雕塑是根据1959年6月拍摄的新闻照片复制的,果然将主席的伟岸和老汉的虔诚刻画得极为传神逼真。而昆仑公园可以形容成沙漠中镶嵌的明珠,如果绿柳荷田可以演算成GDP,和田肯定是南疆的遥遥领先者。
和田与杭州的渊源我们几乎触目可及,将杭州说成是“世界上最华贵美丽的天城”的马可·波罗在和田说了句更为语惊寰宇的话,“打开世界古代文明的钥匙就在这里”。而看到西湖路、杭州大道、西子花苑这样的称谓在万里之遥的城市标示着,我不禁与同行的杭州人哈哈大笑,家乡情怀如奔涌的钱江潮扑面而来,一时之间竟湿了眼圈。这里,还有为数不少的援疆干部,不知道他们克服了多少生活的寂寞、气候的不适、语言的障碍、观念的差异,仅仅用一颗奉献第二故乡的赤子之心,在这里度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
这是一座正在发展的古西域重镇,我们期待着,她的神秘、她的古朴、她的水、她的山、她的树、她的草、她的丝路花雨、她的风华宝物,定格了你的眼神,俘虏了你的肠胃,让新疆带给你的遥远从此无所遁形。
和田镇古迹城墙
用一首《我的和田》作为邀帖,你看,是不是可以成功地邀请你游走这西域的绿洲?
昆仑山镌刻着扑朔迷离的神话
大漠散落着跌宕起伏的流传
白玉河流淌着迷人的故事
闪烁着美玉的晶莹
激荡着艾德莱斯的斑斓
啊,和田
谁能揭开尼雅古堡的秘密
谁又能诠释织锦上的预言
是古老造就了你的神秘
还是神秘升华了你的梦幻
听一曲远古的乐舞
让我陶醉
让我迷恋
啊,我的和田
工地上回响着建设者的呐喊
清风里飘散着恋人的呢喃
古城里崛起和谐的新都市
绽放着幸福的笑脸
晃动着温馨的摇篮
啊,和田
是谁留住了明媚的春天
是谁开创了崭新的纪元
是时代造就了你的繁荣
还是繁荣振兴了你的灿烂
唱一曲新编的赞歌
让我陶醉
让我迷恋
啊,我的和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