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11 17:21 来源:福建炎黄纵横 作者:耕春人

廖舒静2.jpg

廖舒静

廖舒静圆了心中“苏区梦”

耕春人

 

 

犹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60多年后的今天,大田苏区那段真实的革命斗争史,即大田县1927年至1934年苏维埃时期的革命斗争历史,终于浮出水面。

1929年初,在厦门求学的共产党员大田籍学生叶炎煌,受中共厦门区委的委派返回家乡——谢武乡(现在的谢洋、武陵)发展党员,开展党的工作,建立中共大田特支,支部书记林壮锟。这个事实的发现,把大田的建党时间从1937年前移到了1929年。这一年,朱德率领红四军第二、三纵队和前委机关3000多人出击闽中,于817日,从漳平县的厚德到大田的谢武、石湖、玉田、济屏、路口等区、乡。在红四军帮助和影响下,所经区乡开展打土豪、分田地。19301月,大田被全国苏维埃区域代表大会确认为“全国苏维埃区域”之一。之后,由于国民党在这里进行“围剿”,大田党组织与厦门党组织失去联系,革命一度陷入低谷;19338月,彭德怀领导的东方军,1934年粟裕指挥的红七军团第十九师,19347月寻淮洲率领的北上抗日先遣队,在这三支中央主力红军的帮助和支持下,大田又成为红军活动中心,不仅恢复了大田原先由朱德率红四军建立的苏维埃政府,又把红色区域扩展到文韬、桃源、三民、上京、东坂、大华、广铭、高才等8个区乡,全县赤化面积达到了总面积的73%,成为中央苏区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整个中央苏区沦陷了,大田随之转入三年艰苦卓绝的游击战。

这段已湮没60多年的革命斗争史得到复原,彰显了我们对历史的尊重,更是对长眠地下烈士英灵的慰藉。

复原这段革命斗争史是大田党史办廖舒静和她的同事经过不折不挠的苦苦寻觅,才完成了这一艰巨的任务。

廖舒静原本生性胆怯。她在书中写道:“小时候看到长辈尊长从远处走过来,我都躲在墙角等他们过去再出来,”可是,要完成“申苏”这一重大使命,不仅要与各个部门性格不同的人打交道,而且要面对种种棘手事件。因此,“为了‘申苏’工作,一次接一次不停地出差,平时滴酒不沾的我,遇到需要求人的时候,遇到专家前来指导,常常喝得深一脚浅一脚,喝醉了自己却还在心底感激别人。”

要复原那段革命斗争历史,就必需用历史事实说话。从卷帙浩繁的史册打捞到能够作证的鲜活史料,成了工作的前提;而要查询到史料唯一的办法便是下笨功夫,付出常人不愿付出难以想象的心血和汗水。

廖舒静说:“每天下午下班后,我只花十几分钟用餐时间,就下意识地回到办公室。对面办公楼三楼走廊外高挂着两盏大射灯已亮了,陆续地有球迷前来健身。

 我关上办公室的门,摁下开关,灯管怔了一下,亮了。小操场中的击球声欢笑声变得很遥远。”

“大年二十七,全县都放假了,可是,心底总觉得有几分忐忑不安,取了一个超市购物布袋,到单位装了满满一袋书籍,仅《中央苏区文库》党的系统五本就有200多万字,还有《朱德传》、《彭德怀传》、《北上抗日先遣队》、《东方军研究》等红色文献。一整个春节别的什么事也没做,一个朋友也没找,每天抱着书本,逐页逐行地查找。”

有时候,为了按照领导的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廖舒静只能牺牲睡觉时间。有一回,接到整理并上送两份材料的通知,已是傍晚,又必需在第二天上午六点前送达福州。她和同事以分钟来计,先梳理材料,再成稿,然后字斟句酌,仔细推敲一遍,又改了几处,然后定稿打印出来,匆忙地将县委、县政府公章盖齐、装订。出发时已经近凌晨一点半。然后,又连夜乘车,凌晨五点钟左右总算赶到福州。接着,“立即将活页的论证文本一一拆开,再将20份修改过的《请示件》装到文本的最前边,完成了一拆一装的任务后已550多分,工作完成了,该歇一歇吧?“八点钟江部长来电,要求我到省里拜访……”廖舒静没有委屈,她如期赶到。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连日的挑灯夜战中,廖舒静团队在《福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7、甲9两册书中终于查找到三处关于大田县在苏维埃时期有建党的记载。廖舒静由衷感到高兴,自我感慨道:“人努力,天帮忙”、“天道酬勤”啊!

600多个日日夜夜的付出究竟有多大?也许,数字最能说明问题。县委党史研究室几位同仁在廖舒静的带领下,北上南京、江西,南下厦门、漳州,行程3万多公里,查档案、访专家、寻证人,探遗址,查阅各种党史资料、文献档案1000多册,收集各种有价值的史料、证据,红色故事600多万字。

廖舒静和同事在南京中国第二档案馆查阅党史资料.jpg

廖舒静和同事在南京中国第二档案馆查阅党史资料

 

江西省面积16.69万平方公里,他们每天跑500公里以上,只用8天时间,将红色革命圣地跑了个遍。白天在档案馆、图书馆或者资料中心,晚上这些地方没开放,他们就收拾行李赶路,因为这样能节省出好多时间。

仅仅这些数字,也许过于宏观,不妨举个细节:“119日,一个暴雨天气,我撑着一把小阳伞,从三明大厦往省委党史研究室资料中心。斜长的雨,像一枝枝乳白的长棍子敲打过来,皮鞋里的水满上了,每踩一步都发出吱叽的声音。到了资料中心,顾不得‘寒从脚起’,便迫不及待地翻阅查找档案资料。猛一抬头望窗外,暮色降临,四周高楼已是一片灿然的灯火,双脚麻得站不起来,冷得直打颤,拎起裤管,还挤出一串水珠,皮鞋袜子湿透……”

“若问我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世界上有一个公理:当一个人的付出没有得到金钱和物质回报时,必定会得到等值的精神愉悦!”

在“申苏”的600多个日夜里,廖舒静的一颗心与“申苏”工作的得失同喜悲。欢喜时,在榕城,见到榕树浓绿,鸟儿欢歌;坐在行驶于高速公路的车上,便觉得山外晃过的一格格青山,“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遇到挫折时,便“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而看到希望的曙光之际,则受宠若惊,感动不已。

当“申苏”通过的喜讯传来时,廖舒静想到了冰心的话:“成功的花朵,人们只知道它的娇艳,却不知道当初它的芽儿,沐浴了奋斗的泪泉,洒遍牺牲的血雨。”她也没忘记与自己甘苦与共的团队,也没忘记领导和专家。她深深知道,“申苏”这件浩大的工程,靠的是集体的智慧和力量。

如今,廖舒静已调离县委党史研究室,到县旅游局任职。在她的面前,又有了新的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