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崇武古城

蔡天初

       己亥初春，走进崇武，了解了崇武的前世今生。

不朽之城

走进古城，果真不错，我看到，“古”依旧，“城”存在，是座完整的石头城，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我査阅一些资料，读到不多的零星记载，这里建制沿革清晰，“自海入（泉）州界首”，“乃泉（州）、惠（安）藩屏奥区”，宋代设小兜巡检寨，后为守节里26都；元代设小兜巡检司，后改称行满乡；明代这里为27都，如今单独设崇武镇。成为史上北起山东蓬莱，南至广东海崖修筑的60多座滨海卫城和所城之一，是我国海防史上一个较完整的史迹。

（薛瑜婷 供稿）

据介绍，筑城历史可追溯到明洪武二十年（1387年），江夏侯周德兴经略福建海防，为抗击倭寇患，他根据“一郡者设所，连郡者设卫”，在原“小兜巡检司城”基础上，扩建“崇武守御千户所城”，盖兵房、设“巡检”“监税务”官，屯兵于此。戚继光率师入闽抗倭，首站便驻扎崇武，戚家军在这里打了数场硬仗，平息倭患，至今留有戚继光题写的“锁海镇邦”，见证了它厚重的历史。

古城有一套完整的军事制度和城防设施，我更愿意理解为，古城作为海疆要塞而被另眼看待。《明史·兵志》载：“惠安东偏，穷海而止，其镇崇武。国初以其为岛夷出没之路，设千户所，置官屯戍，以御外护内，虑至远也”。置千户所，官至正五品，隶属于卫，下设百户，建城后，即抽漳州壮丁1304名，从安徽调来千户、百户、镇抚在此安营扎寨，迅速发展为沿海军事重镇。其城的周长为2567米，城内南门至北门约700米，东门至西门约600米。城墙上1304垛子，正与当年驻军人数相等，足见其美！

那天，从水关门沿着石板路往东走，看见一个石楹门，这是经千户府邸遗址“古濠旧家”，是明朝经家的先人从安徽临淮来到崇武任百户，其后人屡立战功被授千户，建了千户府，现留下的“石楹门”，在默默地诉说遥远的岁月。据介绍，城内还可看到邓千戶所遗址和“崇武守御千户所公署”。在古镇的深处，还有一条以千户钱储命名的巷子，钱氏先祖世代镇守崇武海防，上演过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古城似在静静地回忆，这里每一块石头，每一个城堞，每一条跑马道都见证过抗击倭寇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壮烈场景，诉说着将士和群众刀光剑影、令入侵海盗闻风丧胆的动人故事，而在史册上熠熠发光。

城墙之奇

城门有着防御与攻击能力，同时具备远眺观察和让城内人出入交通、防洪等功能，而崇武城门还有其独特之处，让人赞叹不已。

旧时，城门讲取名和数量的“门道制度”。一般城门取名以朝向为简名，取文礼为复名。城门数量严格视行政级别而定，县城只能开4门，州府可开8门，具有“上配天之八风，下合地之八卦”之意，帝都一面可开3门。据《崇武所城志》载：城“四方设门，各置楼于上”，“东、西、北三面月城，南无月城，门外照墙为屏蔽”。古城4门之外，直通古港开一扇“水关偏门”，青石砌成的偏门高2米，宽1.3米，成为我国现存7座古城中最小的城门。水关门踞港湾、扼交通、利泄洪，与其他城门一样，也是扼古堡交通之隘口，却没设置成大门。

我惊诧于墙门洞的美。驻足门洞，可窥见留在洞壁上的石沟、石槽和石板、石条，让你应接不暇。这些结构遗迹中，特别是那“石门轴”，不能不让人想象到当时这里的城门该是何等沉重，我们似乎仍能感受到，那厚重的大门被打开又缓慢地推向两边时，发出的“嘎嘎”之声。

我在古城中流连忘返，视线被城墙牵引着。我国一般的城墙，都采用砖块垒砌或泥土夯筑，而这里城建材料别具一格，外侧壁的结构不采用薄砖、石缝间抹灰，完全以花岗石砌成，显得平整陡直，更加巍峨险峻，非常壮观而有气势。同时，我发现这里的城墙内、外侧壁之所以保存较好，是因为雨水都从沟渠内排干，这一点同样令人称奇！

除此之外，古城掩盖着许多光阴的秘密，你可发现古城的门楼、箭楼、角楼；还有瓮城、窝铺、墩台和跑马道；在城墙四角设有炮台，西南两方向还各有铁炮摆在城垛间，构成我国古代一套完整的战略防御工程体系。登上城墙，真的见到实景，穿行其间，当我再一次注目和抚摸见证历史的古城时，仿佛听到那马嘶人喊、角鼓齐鸣的征战声，眼前反复交替浮现金戈铁马、烽火连天、旌旗蔽日、征尘滚滚的场面，想那时代戚继光等人，以及他们的故事。我身处其间，冥然若契地解得明代丁一中“孤城三面鱼龙窟，大岞双峰虎豹关；地脉西来盘胜概，天声东去控诸蛮”的诗作。

古城被历史浸泡着，延续着他们的文化。古城的历史，于是成为历史之城，令无数仰慕者陶醉其中，让你流连、徜徉；让你惊叹、快意；让你尊重、关爱。

民俗之丰

古城是古代军事防御工事，又是静静的老街、窄窄的巷道。一座座石头民居，蕴含着丰富多彩的民俗内容。

事实上，城门上建城楼，还兼有城楼祀神的民俗功能。在城楼上供奉神像很广泛，有观音、有关帝爷，还有一些是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神明。无月城的南门不建城楼，则外加设一照墙，照墙前有一尊关公雕像。相传当年倭寇炮轰城池，城内关帝庙的关云长显灵，身跨赤兔马，手持青龙偃月刀一挥，炮弹被拨落在城墙旁，吓得倭寇狼狈逃窜。

说来，城楼祀神的民俗，并不是古城的全部，据介绍，古城内还保持着“一城三教”的信仰氛围。寺庙众多，除云峰庵、海潮庵、恒淡庵等佛教寺庵，城隍庙、东岳庙、关帝庙等道家观院外，还有神庙灵安王庙、圣王公庙、五帝爷宫等民间信仰的庙宇，也有敬奉海神妈祖娘娘的“天妃宫”。

一部崇武史，半部英雄传。五代时期，张悃曾驻扎惠安青山，训练民兵，抵御海寇，保境安民。后来被尊为惠安境主神——青山王。至今，崇武仍有灵安尊王庙等多座祭祀青山王的宫庙。还有为纪念抗倭牺牲的英雄“十二爷官”而建造的宫祠。

每座庙宇都有自己的发展轨迹，是崇武这座古城抗击外寇历史的一篇篇生动诗章，深烙着千百年间崇武人民奋斗前进艰辛创业的脚印，同时也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深刻反映出复杂多元的宗教信仰观念。这些古建筑的保存，增添了古城的气息。

崇武先人曾无数次击退侵犯家乡的倭寇。凯旋之际，这里锣声就会响起，欢迎将士们得胜归来。如今，“献金锣”已经成为一项民俗活动，在重要的节日庆典之时，人们再次敲响金锣，重温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为古镇祈祷纳福。

（本文原载于《走进“八闽旅游景区”·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