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溪塔的约请

何   英

我自酿穆云乡溪塔村葡萄沟产的刺萄萄酒3年了，有人品尝后说愿意用世界名酒“拉菲”与我交换。曰：“一杯换一箱也！这可是来自溪塔刺葡萄沟的约请哟，哈哈，哈哈哈……”

都说“北有吐鲁番葡萄沟，南有溪塔刺葡萄沟”。记忆中，那是十几年前的一个周末，正是刺葡萄成熟的季节，我和朋友受溪塔朋友的约请，来到溪塔葡萄沟，虽然主人深情地说：“来葡萄沟的客人，可以随意采摘吃个够……”可是，我们一行望着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刺葡萄，虽然早已馋涎欲滴，但仍旧只顾尽情地在绿荫蔽日的葡萄沟中漫步、观赏，谁也不忍心伸出那痒痒的手。

戊戌冬走进溪塔葡萄沟采风，虽然已是寒冬时节，几公里长的葡萄架上只剩枯藤，但是，漫步在这用鹅卵石铺就的葡萄沟里，即使身上寒意飕飕，也能将那感觉有点冻僵的心绪抚平。1992年出生的村委会副主任蓝先生介绍说，溪塔村位于穆云畲族乡东部，也是福安蓝姓畲民的主要发源地之一。溪塔村畲民从事农业生产，主要收入是种植野生刺葡萄、穆阳水蜜桃等。

蓝先生自豪地说：“溪塔村是刺葡萄的主产区，每年的春季，刺葡萄开始发芽，你看它今天在藤蔓上才冒出一点点白芽，只要三两天工夫，就会冒出绿色的嫩叶来，往后就可以看到这葡萄沟的棚架一天一个样，游客也是冲着这葡萄沟的美景纷纷到这里来的。”

如果你在农历三月刺葡萄发芽时节来到这里，可以看到冒出的嫩芽10来天就长成绿叶，接着就开花，那茂密的枝叶慢慢地向四面展开，就像搭起一个个绿色的凉棚。

如果你是农历四月刺葡萄开始挂果时节来这里，可以看到这几公里长的刺葡萄沟，绿荫蔽日，和着沟中流水潺潺，凉风袭人，一边漫步在两岸小路上，享受着“绿色凉棚”的庇荫，一边享受着脚下“哗啦啦”的泉水流淌的乐章，清爽宜人。

假如你是农历五月来到这里，翠绿的葡萄架下一串串青色的刺葡萄被浓浓的绿叶庇护着，在这“绿色凉棚”下漫步，令人陶醉！

假如你是农历六月来到这里，正是刺葡萄开始成熟的季节，漫步在秀溪刺葡萄沟的小路上，宛如走进一幅无边的山水画廊，清泉在山涧欢快地流淌，在葡萄架下回荡成铿锵悦耳的乐章，猛然间抬头望见那一串串青红紫色的刺葡萄，斑斓的色彩立即刻在你的心田。

假如你是在农历七月来到这里，那正是刺葡萄完全成熟的季节，这秀溪整条沟下的葡萄棚架下，挂满了一串串成熟的刺葡萄，红紫相间的刺葡萄晶莹剔透，美丽极了！你若不经意，猛然一抬头，那一串串、甜滋滋的刺葡萄有可能就顶在你的额头上，仿佛是上苍送给你的珍珠玛瑙，你会受宠若惊地被那来自天边的信物惊呆，甚至有可能在你开怀大笑的时候，甜甜的葡萄掉进你的嘴里……这时，一边漫步观赏，一边合影留念，在这“人人都是摄影师”的年代，美景就在这不经意间收住了。当然，兴趣来时，摘一颗放入嘴里轻轻一咬，哇……甜蜜蜜，美滋滋，仿佛吃到了天堂的圣果，别具一番情趣。

噢，溪塔的约请，是不经意的。只要你来到这里，溪塔村民都会告诉你，刺葡萄的“祖宗”是当地的一种野生葡萄驯化的，至今种植已有几百年历史，在相邻的高岭村现在还留存一株葡萄古树呢。这葡萄沟，是20世纪80年代初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村民利用秀溪山涧的地形逐渐搭建起来的，后来被葡萄专家学者认定是全国三大葡萄沟之一。有意思的是，这各家各户各自种植的刺葡萄，都沿着这秀溪的两旁用铁丝拉成架，让刺葡萄藤随意地往前伸长。在采摘时，各家都是顺着自家的葡萄藤的延伸去采摘，从来不会因此引发矛盾。我突然间领悟到，原来这刺葡萄架下展示的不仅仅是溪塔村民的勤劳和智慧，还年复一年地展示着村民的自豪与诚信。

正当我沉浸在葡萄架下挂满硕果的季节里遐想时，蓝先生突然问我：“在这寒冬的季节里，你漫步在这葡萄沟，能体会到我们溪塔刺葡萄、刺葡萄沟文化和生态旅游的特色吗？要不，陪你随意走进农家，家家户户的大厅里都摆满了刺葡萄制成的佳酿，去品尝品尝？”

说到品尝村民们自酿的刺葡萄酒，我的兴趣就写在脸上。我在福州40余载，酿制我们家乡的客家米酒已经有年头了。3年前，在文友的启发下，学着酿制葡萄酒。接着，在朋友的帮助下，也学会了酿制刺葡萄酒，而且在文友传授的酿制技艺中，加入了酿制客家米酒的技艺，使第一年自酿的刺葡萄酒大获成功。之后，我在福州的家里，就有了自酿的客家米酒和刺葡萄酒，而且受到家人和朋友的赞赏。因此，当蓝先生请我去村民家时，我不假思索满口应承。

从葡萄沟往前走几步，就到了村民蓝成国先生的家。他家的大厅里果真摆了一溜大大小小的玻璃酒缸，有刺葡萄酒、枇杷酒、水蜜桃酒。因我是冲着刺葡萄而来，当然品尝刺葡萄酒是首选。但熟知酒性的我，仍旧是吩咐仅小小的一口，稍稍品尝即可。瞧着那呈琥珀色的美酒，端在手中我一再嘱咐自己慢慢品尝，目光停留在小杯中，几乎不忍心往嘴里送。主人以为我担心被醉倒，连连说：“放心喝，喝不醉，喝不醉……”我仍旧端着酒杯用鼻子闻了闻，再轻轻地抿一点。噢，这酒的色泽和味道，都是纯正的，但似乎还缺了点什么。认真抿一点再回味，我知道了，缺的是中华民族一年24个节气中的季节驻留和密封的醇香味。看我若有所思，成国先生便追问道：“你也酿酒？”我点了点头。这下他可来劲了，一再追问着，那醇香味要怎么才能追求到。

1977年出生的他，上有高堂父母，下有宝贝儿子。看我对刺葡萄酿酒有兴趣，他们家1940年出生的老伯凑上前来告诉我，他小时候就看到村里的祖辈家家户户都种有刺葡萄，只是当年家家户户都各自种几棵自己吃，吃不完时，也酿酒。在沟的两旁种刺葡萄，则是改革开放后开始的。如今，家家户户种刺葡萄，卖刺葡萄，酿刺葡萄酒还开农家饭店。老伯兴致极高地伸出右手的5个指头，连比带画地说：“跟你们城里相比，我们这里的农家乐非常便宜，一顿午餐，吃饭连喝酒大约每人50元。吃饱了想带点刺葡萄酒回家，一斤也仅十四五元。”在老伯的言语中，我了解到他的儿子16岁初中毕业后外出打工，在福州梅峰和广东的东莞、佛山都打过工。29岁那年，就把他给叫回来找对象结婚。这不，种刺葡萄带酿酒兼做农家菜，楼房也建起来了。

听着老伯自豪的讲述，一下子把我的心境也留在了溪塔。“我们溪塔村的刺葡萄，用都市人的话说，是‘绿色环保’的产品。”听着老伯话峰一转，我追问：“难道这刺葡萄不生病？”老伯解释说，如今环境受到破坏，在春天刚长嫩叶时或多或少也会生一种叫“霜霉病”，我们都施用低毒农药在出嫩芽前喷洒，待刺葡萄叶成长后就不再生病了。“因此，我们这里的刺葡萄是环保的，小时候我们就随意采摘，吃后不受任何伤害。”

是的，经科学家鉴定，溪塔的刺葡萄果穗长条形，果粉厚，果肉绿黄色，有肉囊，多汁，味甜，有香气，可溶性固形物14%—16%，酸0.3%，可食率76%，出汁率66%，具有含酸低、风味甜、抗病虫以及耐粗放管理、不怕高温高湿、便于贮运等优点，是我国珍贵的野生葡萄品种，也是东亚种群中最好的酿酒品种，果实的白藜芦醇、原花青素的含量远高于种群内的其他种类。如果经常吃刺葡萄有助于软化心血管、美化皮肤，是传统的名优地方特色水果。

如今，溪塔利用溪岸、路沟旁、房前屋后边角地等各种非耕地发展2万多亩刺葡萄，成为名特优水果,每年的9月还隆重举行福安·穆云葡萄沟刺葡萄采摘节仪式，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

是的，穆云溪塔的刺葡萄沟向你发出约请，约请你来这里旅游、观光，品尝美味的刺葡萄！

（本文原载于《走进“八闽旅游景区”·福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