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游罢西溪去
何少川
西湖、灵隐寺、岳王庙，是杭州最重要的景观，也为世人所熟知。特别是西湖，杭州因其而美丽。每位初到杭州的旅客，都要去这些地方游览观光。但是，多走了几趟杭州，虽然这些景点还有它们不朽的魅力，可总觉得需要有新的去处。这次我到杭州，当地的朋友热情地相邀，说：“带你到西溪国家湿地公园，这是一个新开发的好地方！”
“西湖游罢西溪去，沐香雪，轻灵絮。自古谁知花解语，轻流九曲，绿洲棋布，梦绕魂牵处。”这首现代人撰写的词，描绘了西溪的特色和意境，把人们带到一处素雅古朴充满情趣的广阔天地。秋日阳光明媚，我们从杭州城区乘车出发，与西湖擦肩而过，向西穿过一条长长的山底隧道，眼前就能看到西溪湿地了。从西湖至西溪，仅有5公里的行距，可以说几乎是紧连一起。所谓湿地，是江河与陆地之间一片低洼长年积水，并遍长湿生植物的地域，也称沼泽地。天然形成的湿地，对平衡自然生态，调节气候，便利候鸟栖息，改良环境都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历史上的西溪占地约60平方公里，现在实施保护的面积约为10.08平方公里。湿地的水域占总面积的70%，于是水道成网、岛渚密布、树草茂盛，凸显浓郁的自然野趣，人们用“冷野淡雅”加以形容，是西溪自然生态美景的最好写照。
杭州有如此开阔的一片西溪湿地，是杭州之福，人们称湿地为城市净化器官的“肾”；西溪湿地紧傍着杭州古城，是西溪湿地之幸，长期以来得到世人的青睐。我国有许多湿地，大多荒无人烟。西溪湿地有所不同，自古是隐逸之地，始起于汉晋，发展于唐宋，兴盛于明清，文人雅士纷纷在此建造别业，其中著名的有高庄、洪钟别业、梅竹山庄、西溪草堂、泊庵、淇上草堂等。它又是佛学圣地，清代最盛时有庵堂36座，其中属秋雪庵、高芦庵、曲水庵最具盛名。据记载，历朝曾有宋高宗、清康熙、乾隆三位皇帝驾临游览西溪。由于西溪湿地内的人文景观独特而富足，因此杭州历史上曾有“西湖、西泠、西溪”并称之说。民国时西溪衰落了，改革开放后的现代再次兴起！如今，西溪焕发出青春活力，按计划分三期开发，已经开放接待游客的一期、二期总面积达到8.35平方公里。一个个景观幽雅别致，有“秋芦飞雪、高庄宸迹、渔庄烟水、河泊听曲、深潭会舟、曲水寻梅、柿林秋色”等七景，“福堤、绿堤”两堤。这片湿地千百年来住有居民，开展各种生产活动，保留了许多农耕渔事传统。西溪风光无限，是我国唯一的集城市湿地、农耕湿地和文化湿地于一体的罕见湿地，已被开发成全国首个国家湿地公园。
我们一行从周家村码头登上游船，开始了西溪水上之旅。在逶迤曲折的航道上悠悠荡荡，领略一路不断变换着的景色。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岛渚上的树木草丛是蓊郁的，习习和风是柔和的，让人心情无比地欢畅。水路上来来往往地行驶着一艘艘载满游客的摇橹船，船体简朴粗放再现浙西民间水上交通风貌，摇橹在静寂的水面上时不时地发出“欵乃”声声，悦耳动听犹如一曲抒情的歌！此时已近深秋季节，两岸成片成片的芦苇，绽放出蓬蓬松松、密密集集的芦花，白皑皑地如烟岚如浮云，甚是壮观。阵风吹落似飘雪，真是“沐香雪，轻灵絮”，梦梦幻幻诱人醉。柿子林的柿果已采摘，只见在开始泛黄的树冠上残留的挂果斑斑驳驳，想象得到如逢霜降时节，满树红柿火闹枝头的场面定然十分艳丽，同时能品尝到熟透柿子的甘甜，也一定十分惬意。船过竹林区又是另一番景象，“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清·郑燮《板桥题画·竹》）一株株青青细瘦的竹子充满朝气蒸蒸向上，在风拨鸟摇中翩翩起舞婀娜多姿……西溪的地理风貌水道交错幽深，岛渚林密草长，并早有农耕渔事，缭绕人间烟火，使人容易联想到《水浒传》中描绘的梁山泊。难怪陪同游览的杭州朋友告诉我，目前已有学者认为，《水浒传》中的梁山泊是以西溪为蓝本。理由有三：地貌十分相似，山东找不到类似的水泊地，作者施耐庵浙江钱塘（今杭州市）人曾住过西溪。当然，事实如何，还有待深入研究考证。
途中，游船先后停靠秋雪庵和烟水渔庄两处码头，我们上岸游览参观。秋雪庵坐落在湿地公园中心偏西方向的岛渚上，四面环水，绿树掩映，宁静而清新。除了庵堂还有一些小巧玲珑的建筑，形成一个规模不大的群落，曲折狭窄的巷道幽幽古意。其中，设有“两浙词人祠”，一千多位两浙籍和到过浙江的著名词人姓名，铭刻四壁以示志念。看着那一排排熟悉的名字，脑海中浮现出他们词中的名句，也是一种情趣。据说，历朝词人经常聚会西溪谈文诵词，使西溪成为中国词人的圣地。如果说秋雪庵展现的是“梵隐人文”，那么烟水渔庄让人感受到的是“民俗风情”。这里原本是座小渔村，十来户人家以农事渔耕为业，在西溪湿地开发中全部外迁，遗存的民房修旧如旧，保留了渔家质朴温馨的韵味，接待来往宾客。在清朗的渔庄里，人们随意参观当地农事渔耕活动的展览，享受各种风味和品种的西溪淡水鱼餐。我们一行坐在优雅的临水茶室里，一边品尝香茗，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悠然自得宛若神仙，久久不愿离去。
游船最后停靠在深潭口码头，我们上岸步行到河渚街和蒋村集市。那是西溪湿地一处比较开阔的陆地，河渚街和蒋村都是古地名，居民比较密集的地方，原为江南水乡。如今，经过改造的街巷两旁，遍布怀旧情调的酒楼、茶肆、酒吧、商店，集市广场上屹立起一座高高的仿古宝塔，渲染着悠闲、古朴、典雅、精粹的西溪文化。整个街区的建筑风格，沿着明朝至现代的历史主线，呈现了略有差异的格调，既多样又协调，浑然一体，美轮美奂，真是户户入图画。
半天的西溪国家湿地公园之游，兴致未尽，许多景区无法一一观览，留下的遗憾只好来日再找机会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