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温泉与温泉文化

杨国栋

一

涓涓泉水细流过我脚下的那一刻，我分明感受到全身的愉悦与爽快；汩汩泉浪浸泡着我全身的那一刻，我又分明体验到肌肤的清洁与心灵净化。这样的经历，也只有在福州栖居于泉之龙脉的鼓楼温泉街区，我才得以在休闲时日中获得完成。

福州寿山石的传说从女娲炼石补天开始，故而寿山石有“天遣瑰宝”的美誉。同样，福州（鼓楼）温泉也有美好的民间传说：在那荒蛮混沌的原初年代，天上的龙王龙母看上了东南沿海这块宝地，下凡福州（鼓楼）生下九个龙子，一到八个龙子潜心修炼，终成正果，先后升天。唯有九龙子贪玩调皮不去修炼。后来当九龙子看见哥哥们一个个都飞天而去，后悔莫及，终日以泪洗面。时间长了，老九的眼睛竟然哭瞎了，成了一个“青盲龙”。但他毕竟是龙太子，流出的眼泪不但量多而且滚烫。渐渐地，这龙眼就幻化成地底下的泉眼，泪水也就变成了泉水。从此福州温泉涌流不绝，造福黎民百姓。后世的福州（鼓楼）地区，乡野百姓或者山庄绅士，抑或公司老板，他们开澡堂、建办洗浴中心或者桑拿房，喜欢雕刻一个个岩石龙头，让汩汩温泉从龙眼流泻而出，就是将这一美好传说变成现实生活的生动演绎。

福州鼓楼温泉有文字记载的历史相当悠久。晋太康二年（281年）晋安（福州）太守严高建筑子城，在东门外开凿人工运河（即今晋安河），发现许多泉眼涌流出的泉水，温润而清爽，洗手沐浴更是净洁鲜亮，一时传为佳话。那时的福州百姓将温泉叫着“汤水”。此后，百姓将汤水（温泉）用于洗浴也就成为平常之事。至今，福州市民仍然将洗温泉叫作“洗汤”。

位于福州东门晋安河东岸的日新居，据说是古代福州最早的汤池之一。民间所流传的“郭璞迁城民工洗浴”的传说，至今已经有了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唐末五代时期，闽王王审知主政福州，先后两次组织大规模的罗城和南北夹城（月城）建设，在现今的鼓楼汤边与树兜发现了大量的地下自然热水涌出地面。当时人们用石头垒成了三口汤池，让百姓尤其是上工的匠人民佣免费洗浴。后人将这三口汤池起名为“古三座”，且其名一直沿用至今。古三座汤池也因此成为福州有文字记载最早的汤池之一。

岁月始终没能冲走鼓楼地底下自然生成的浪涌温泉。现今的温泉路汤井巷，在北宋庆历二年（1042年），因为被官方指定为官员洗浴场所，便留下了“官汤”的声名。一代文豪曾巩、辛弃疾和陆游宦闽期间都曾经在福州的官汤浸泡洗浴。辛弃疾还留下了描述福州温泉的诗作。他在《题福州参泉二首》中写道：“两泉水出更温泉，这里原无一二三。欲识当年参字意，行人浴罢试求参。”又云：“三泉参错本儿嬉，认作参星转更痴。却笑世间真狡狯，古今能有几人知。”当年福州的温泉华夏闻名。辛弃疾在这里以“泉”为题，却把深深的含义立在“参”字上，彰显出“参透”“参悟”的蕴涵，可谓匠心独运。

到了北宋宣和元年（1119年），福州百姓自发地建造了不少民间的洗浴室，被称之为“民汤”，与“官汤”形成对称。郊区的农家在乡野村落建起了许多“民汤”，实行一种“日男夜女”的洗浴规则。一时间，妇女们手提灯笼，从乡间小道鱼贯而入民汤清洗沐浴，便成了那个年代乡野上的一道古朴民俗和亮丽风景。

明清以后，福州市井社会逐渐成熟，商业气息日渐浓厚，民间兴办汤池、澡堂进行商业化运作的风气形成。早年开发的十槽和八角井，后来被用于经营，洗浴的人照样很多，尤其是外地来榕的官员和文人、旅人、商人，将浸泡温泉当作是否真正到过福州旅行或经商的标志。为了扩大温泉产业，有心人专门寻找泉眼，只要发现地底下泉涌浪飞，便同心协力挖掘出一口泉井，井底沉下一块八角形的大石板，并用八个装着铜钱的大硋缸在每个角上垫一个；之后在井的周边用石头砌成八角形的亭子。八角井汤泉因此得名。

二

“五凤朝阳生丽水，九龙经脉出金汤”。诗人的描绘让福州温泉生动起来。福州的温泉主要集中在鼓楼区境内。时任福州市委书记的习近平曾经说过：“温泉是福州市的一大资源特色和优势。泉脉贯于市中心，水温高，水质好，泉量大，这在全国和国外大中城市中都是少有的。”“福州温泉甲东南”的说法绝非虚言。福州（鼓楼）温泉为地下自然涌流的清洁泉水，一般高于当地年均水温5℃以上。而在其他一些城市，温泉的温度一般低于当地年均温度。就全国而言，温泉多属于中低温泉。根据史料记载，1960年之前，福州鼓楼在树兜、汤边等地尚可见到自然流出的天然温泉，水温在70℃至80℃之间。1960年之后，随着城市的发展及取水技术的进步，人工或机械钻凿的热水井遍布城乡。地下热水温度适宜淋浴或泡澡。地下热水中贮存的放射性氡含量一般在10至20埃曼/升，最高可达183.1埃曼/升，如五一澡堂温泉井水，是洗浴者最为理想的矿物质含量，也是理想的医疗用水，具有极好的根治风湿病或皮肤病的疗效。

福州温泉面积较大。在城区内，泉眼几乎遍布鼓楼和台江、晋安、仓山大部；中心城区有北东和北西两条温泉出露带，北起思儿亭，南至象园；西自五一路、五四路，东至晋安河；东西宽约一千米，南北长约五千米，面积约五平方公里，约占福州中心城区面积的7%左右。还有许多温泉分布于河流附近，特别是大樟溪和闽江流域，聚集了福州及其郊县相当数量的温泉。

福州鼓楼温泉埋藏较浅，便于开掘。福州鼓楼温泉属于隆起断裂型中的山间盆地型（即花岗岩传导型），也有火山岩温泉和第四系砂卵石层温泉，大气降水深循环系统的地热资源十分丰富，地下热水主要由大气降水补给。恰恰福州雨量丰沛，常年雨水不断，春夏两季降水尤甚。往往是一阵暴风骤雨狂打，地面水湿，很快雨过天晴，彩虹飞架蓝天，一阵暴晒之后大气蒸腾，热浪滚滚，又引发第二天一场倾盆暴雨。加上福州地区每年总有台风降临，强台风登陆后暴雨如注，这就为福州补给地下热水提供了天然条件。福州热田具有上下两层热储，上层为第四系松散孔隙层状热储，下沉为基岩构造裂隙脉状热储，自然生成地下热储泉库，这正是福州（鼓楼）地下温泉水量浩大、热泉纯净的原因所在。故而有人将其称之为“温泉在城中，城在温泉中”。

福州鼓楼温泉水质好的一个象征，就是有着多种活性作用的微量元素，富含各种矿磁物质。除氡外，还有大量的偏硅酸、氟、氯、溴、锶、砷等具有理疗价值的热矿泉。有的区域温泉PH值达到7.22，矿化度14074毫克/升，高出内地温泉数倍。水质类型为CI-NA-CA型泉水，对洗浴浸泡温泉者有着良好的治理疾病的功效。鼓楼温泉除对肥胖症、风湿性关节炎、创伤、痛风、皮肤病和神经系统疾病有疗效外，由于其温泉温度超过45℃，故而又有伤风感冒、神经衰弱、心脏病、心脑血管疾病等治疗功效。

遥想当年，福建邵武人一代抗金名相李纲带兵守住了东京城，保卫了皇都，却反倒被听信谗言的皇帝革去相位一直打贬到福州赋闲。心情郁闷的李纲为此气愤恼怒而失眠睡不着觉。后来李纲听说福州温泉扬名天下又有疗效，于是常常涉足汤池洗浴静养，不但心情平和了许多，而且体质增强，失眠顽疾得以消除。为此李纲赋诗两首，大力赞美福州温泉。其中一首这样写道：“玉池金屋浴兰芳，千古华清第一汤。何似此泉浇病叟，不妨更入荔枝乡。”浸泡在兰花芬芳漂浮的温泉中，又能有福建特产荔枝大饱口福，那种爽快和惬意，怎能不让诗人陶醉？

相传，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的戚家军驻扎福州时，听说福州贵安汤山温泉能够修身养性和治疗肤疾，于是组织军兵轮番进入汤池清洗沐浴。军兵们不但得到调养，创伤、风湿和皮肤病患者也获得疗效。于是惊呼福州汤山温泉如此神灵，称誉为“神泉”。为了报答这“神泉”，戚家军到温泉池边点烛焚香祭拜。从此，福州“神泉”的美誉流传天下。

我国温泉药浴有着两千多年的悠久历史。一代文豪屈原在《九歌·云中君》中写道：“浴兰汤兮沐芳。”可见在春秋战国年代国人就开始了用兰草、兰花煎汤沐浴的历史。福州鼓楼温泉与中医药的巧妙结合，开启了福州温泉文化的又一维度。客官进了澡堂，先泡温泉或温泉淋浴，之后就请师傅搓背，这样的健身之法在福州流行了千年，至今还是保留节目。推拿（指压），也是温泉澡堂古已有之的传统健身疗疾之法；对泡温泉者从头到脚进行推拿，不仅解乏消疲，还能对颈椎患者、肩周炎患者、关节炎患者产生疗效。在温泉里浸泡中药，是中国古代的一大医药发明，也是福州温泉的一大特色。笔者在福州温泉博物馆参观时，就见到几十种中草药名称，如当归、茯苓、大蓟、黄芪、苍耳、白术、麦冬、川穹、细辛、防风、藁本、辛夷、白芷、甘草、泽泻、麦门冬、蒲公英、薏苡仁、决明子等。在温泉中加入适量苍耳，具有治疗慢性鼻炎、风寒湿痹、头风头晕和疔疮、痈疽、痢疾、疥癣、瘙痒等功效。把菖蒲加入温泉水中，具有健脾、化痰等疗效，且可治痈肿、疥疮、癫痫、惊悸健忘、风湿疼痛、湿滞痞胀等。益母草具有生物碱、苯甲酸、氯化钾等多种成分，融入温泉后，有活血祛瘀之疗效，可治月经不调、产后血晕、崩中漏下、尿血泻血、痈肿疮疡等。南宋到福州做官的吕本中有诗云：“海上秋来早晚凉，客愁苏醒似还乡。归途尚余疗疮疥，乘乞温泉一勺汤。”可以想见，千年前福州温泉配上药材治疗疥疮的做法，就相当流行。

福州温泉博物馆提供的资料显示，福州鼓楼百姓很早就有将蔬菜瓜果融入温泉的做法。豌豆、黑豆、绿豆、黄豆芽、丝瓜、冬瓜、西瓜皮、柑橘、萝卜等，适量放进温泉，也有疗效。福州人在泡温泉时，还有将产生功效的草叶渗入水中的传统，称之为“浴料”。如马齿笕、鱼腥草、仙人掌、松叶、柿叶、桃叶、桑叶、樟叶、红豆杉枝叶等等。此外，芳香植物也是福州民间的泡温泉浴料。如洋甘菊、月桂、迷迭香、柠檬草、紫苏、莳萝、藿香、留兰香、甘松、薄荷等等，对人体神经系统和肌肉关节有着特殊疗效。

温泉与鲜花的融和，可谓“美美联合”，产生的功效自不待言。福州鼓楼温泉自古就有鲜花入温泉的传统文化，否则李纲也不会写下“玉池金屋浴兰芳”的名句来赞扬福州温泉。福州兰花遍地都是，草本兰花有春兰、墨兰、寒兰、君子兰等，木本兰花有白玉兰、黄玉兰、红玉兰、紫玉兰等。兰花冰清玉洁、芬芳醉人，除自身高贵外，还兼具梅花的风骨、水仙的玉洁、茉莉的芳香、丁香的淡雅。1961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朱德元帅来榕，上鼓山闻香识兰花，写下诗词，并留下“兰花圃”三字墨宝。福州四季如春，各种花卉开遍全城及郊野，茉莉花、玫瑰花、郁金香、紫罗兰、康乃馨、海棠花、百合花、杜鹃花、栀子花、三角梅、丁香花、蔷薇花、菊花、紫薇、桂花、梅花、槐花、荷花、榕花……可谓色彩斑斓、光华灿烂、香艳芬芳。陶醉在鲜花与温泉的浸泡中，怡情养性，愉悦身心，应该是休闲生活的极品。

三

泡温泉、洗温泉，进行诗词歌赋、棋琴书画、点心果品、餐饮小吃，可谓福州（鼓楼）温泉文化的又一个维度。她将温泉洗浴的个性化品味生活、享受生活、愉悦生活提升到一个高度。

“曾看华清旧浴池，此泉何时落天涯。徘徊却想开元事，不见莲花见荔枝。”这首《题汤院》之诗，是目前所见古代描写福州温泉最早的诗词。作者程师孟是北宋景祐元年（1034年）进士。熙宁元年（1068年），以光禄卿知福州。他常常到汤院泡温泉，还有果品品尝，甚为欢愉。南宋初年，一代名相、名将李纲被贬至福州。他留下了两首描写福州温泉的七绝诗，另一首这样写道：“温冷泉源各自流，天教施浴雪峰陬。众生尘垢何时尽，日日人间几度秋。”诗人在经久不息的温泉洗浴中，发出人生、人世、人间消除尘垢的感慨，可说是寓意深刻，也是最早将温泉洗浴与众生尘缘合写的经典力作。“泉燠洁其身，流清无污耳。临之更爽然，奔流几万里。”这首南宋放生睿的温泉诗，直白明晓，最直接地描述了温泉洗浴的益处与爽快。笔者见到的，北南两宋有9位诗人留下了11首描写福州温泉的诗词，成为今人研究古代福州温泉文化难得的典籍，也是福州温泉文化对中华温泉文化乃至世界温泉文化做出的贡献。

明清时代，歌吟福州温泉的诗词不在少数。“庆城灯烛夜辉煌，照见丰碑字几行。此是先朝沐汤邑，年年歌舞祭闽王。”这是明朝福州诗人徐通《闽中元夕曲十八首》中的第十六首。当年闽王王审知主政福建，王宫就设在福州庆城。这里的温泉丰富充盈，闽王扩建福州城引发泉眼涌流不绝。歌舞与温泉嫁接，光华灿烂，也是百姓祭祀闽王的最好选项。清朝福州诗人王式金诗云：“汤门门外水常温，结构亭台自一村。浴罢丰瓯茶初试，归途凉趁日初昏。”诗中讲到福州温泉外部亭台楼榭景观，也写到温泉洗浴之后的品茗茶饮，对今人认识明清市井社会民情风俗和温泉文化，很有帮助。

民国年代，著名文学家施蛰存曾经来到福州生活。他在《榕城风物》之一中写道：“百合池塘旧有名，兰汤三尺即蓬瀛。老夫浴罢浑如梦，直觉肤坚肠胃轻。”诗人大约也是温泉浸泡的常客，否则不会有“肤坚肠胃轻”的良佳感慨。

今人歌咏福州温泉的诗词歌赋不在少数。此外，棋琴书画与福州温泉相向而行，也让温泉文化频添几许风华几分魅力。在一些高雅的福州鼓楼中心地段之温泉宾馆、温泉酒店、温泉会所、洗浴中心，健身温泉中常常伴有棋琴书画的节目，可谓雅中有雅、韵味无穷。早年间，福州闽剧十分流行。许多闽剧作家音乐家喜欢聚集于今天的鼓楼区温泉路一家名叫“醒春居”的老澡堂，他们一边洗浴泡温泉，一边清唱闽剧片段，一边探讨沟通闽剧题材，互相交流人物形象塑造，你一言我一语描述故事情节，配上如意的唱段声乐，可谓泉浪的飞溅、灵感的激发、思想的碰撞……

泡温泉也会疲乏，尤其是空腹在水中奋力搏击，消耗体能。福州鼓楼温泉老板便将瓜果点心餐饮引进汤池，洗浴之后美美享受美食佳肴鲜果，显然是一种高质量的生活。郁达夫宦闽期间，经常独自或者受朋友之邀进入福州温泉浸泡洗浴，以此消除白日繁忙工作累积的疲惫，故而在他的日记中多处谈到自己在乐天温泉、百合温泉、福龙泉温泉澡堂泡澡的经历，洗浴之后往往餐饮。他在散文中写道：“汤门外的百合、福龙泉、飞机场的乐天泉等，也备有饮馔供客；浴客往往在这些浴场里可以混一天，不必外出买酒买食。”有位报社社长请他洗浴还招待酒宴佳肴，甚为惬意。郁达夫为此留下了“大醉三千日，微吟又十年。只愁亡国后，营墓更无田”的诗句。可见郁达夫虽然享受温泉浸泡的美好时光，却不忘日本鬼子入侵中华的民仇国恨。

20世纪30年代初开设的男星澡堂，有洗浴、泡澡、搓背、按摩、推拿、修脚、扒耳和茶水服务，生意兴隆。民国政府主席林森回榕省亲，应男星澡堂老板沈子敬邀请，专门去泡澡洗浴，之后为澡堂题写了“南台沂泉，造福桑梓”牌匾。

百合明园，则是福州20世纪30年代又一家知名度很高的温泉洗浴中心，占地二十多亩，四周栽种了各种树木和盆景花卉，具有古朴典雅的东南风味，成为温泉与园林景色相得益彰的典范，也是当年福州第一家规模最大的高档装修温泉澡堂，甚至被称为当时包括东南亚在内的东南沿海档次最高最豪华的温泉澡堂。

四

改革开放后，福州温泉实业和温泉文化，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好发展时机。温泉作为公共自然资源，主要由政府管控规划，进行有计划的开采挖掘。城区高楼林立，街道小区密布，汩汩温泉分支后涓涓细流，流进了许多新建楼盘的小区之千家万户。人们足不出门，安坐家中就能开心地尽情享受温泉浸泡或洗浴的快乐时光。尤其是鼓楼区温泉街道一带，几乎各个居民小区住户都能享受到温泉的温暖温馨温润浸泽。

20世纪90年代以后，特别是新世纪以来，福州城区每逢夜幕降临，光华耀眼的多彩灯光就在许多高楼大厦亮起，温泉洗浴的红火生意吸引众多的本地的外乡的客人前往洗浴。位于鼓楼区镇海楼下的源脉温泉园，是前些年开发营运的既豪华又古朴的温泉场地，有普众大汤池，也有个性化小汤池，与园林、旅游、休闲、餐饮融合，浴客往来不绝。海西温泉商都位于福州中心城区的CBD中央商务区温泉公园，以温泉文化、温泉体验、购物公园为主题，项目涵盖吃住游行娱购六大要素，汤池是新的，餐饮是新的，就连墙壁板和地板都散发着新鲜木质的香味。她连接着福州温泉博物馆。透过外墙流泻的青砖雨帘，可清晰看见博物馆内的古朴淡雅。进入博物馆参观，似乎是一次福州一千七百多年温泉历史文化的跋涉旅行，闻所未闻的福州温泉典籍让观赏者震撼。

历史的进步还体现在福州温泉与科技的融合。1980年，福建省农业科学院地热研究所利用63℃温泉，作为地热可控温室及地热塑料大棚的热源，开展冬季农作物育种和培植。其中食用菌培育有香菇、白木耳等，花卉、果蔬有良种葡萄、泰国番石榴等，均获成功。其后，水稻冬繁加代研究与温室工厂化育秧、花卉插苗驯化快繁、栽培热带香料，利用地热温泉进行家禽孵化等，也获成功。同时还研究温泉中氡等化学元素的含量，监测地质构造和震源、地震孕育过程也收获匪浅。正是温泉与科技的结合，开创了福州温泉文化的再一个新维度。

（本文原载于福建省炎黄文化研究会、省作协“走进八闽”文化采风系列之《走进鼓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