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辛亥革命及福建北伐军

林正德

辛亥革命前清福州驻防图（网络图片）

2021年10月10日是辛亥革命110周年纪念日。回首历史，武昌起义爆发后，福建提督、闽浙军务处总办、新军第十镇统制（师长）孙道仁对形势持观望态度，而新军第十镇第20协协统（旅长）许崇智虽然已加入同盟会，但觉得自己影响力不够，希望照搬“武昌模式”，找一个福建的“黎元洪”——即自己顶头上司孙道仁。11月5日，同盟会领袖们把孙道仁请到福州仓山泛船浦港头江中的一艘夹板船上谈判，孙道仁终于表示：“大势如此，只得顺从。”会上推举孙道仁为福建军政府都督，彭寿松为参事会会长，许崇智为革命军总司令，统率驻福州的新军，于11月12日发动起义。当时周边各省已纷纷独立，福建的独立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立宪派希望实现不流血的革命，开出条件：政权移交给新政府，满族官员投降并交出武器，满汉不再区别对待，满人的俸禄照发不误。孙道仁还特意到将军署面见福州将军朴寿，好言劝他“识大体、明大局，不要过于固执”。朴寿竟将孙道仁软禁，闽浙总督松寿闻讯后再三力保，朴寿才把孙道仁释放。

由于朴寿探知起义发动时间，便决定先发制人，于11月9日进攻同盟会总部，对此，革命党人也把起义日期提前到8日夜，孙道仁8日发出密令：许崇智为前敌总指挥，彭寿松为先锋队和差遣队指挥，向于山发起总攻。当时，满洲八旗驻防福州的兵力共2600余人，其中有千人装备德国造毛瑟枪，称为捷胜营。朴寿将这支队伍部署在于山鳌峰坊法政学堂一带，其余布防于旗界各城门及旗下街（今东街东段）、河西街、河东街等处。于山是福州中心制高点，居高临下可俯瞰旗下街的旗营，尤其便于炮打敌军的司令部将军署（今省立医院院址）。当晚，许崇智号召大家立下军令状，跟随他赴于山作战，全体举手响应。

1911年11月9日凌晨，许崇智派标统蒋国斌带步兵1个营攻下福州屏山高地及山顶的清军八旗弹药库。他还亲率步兵1个营占领于山阵地，并设指挥部于观音阁，孙道仁、彭寿松、黄展云等人也随许崇智上于山前线指挥部。许崇智将炮兵营六尊山炮架在天君殿附近，炮口指向旗营。拂晓5时，新军在于山炮兵阵地首先开炮，第一炮轰击水部水关闸，第二炮命中将军署，但因炮弹缺乏，发炮10余发后停止，步兵暂取守势。旗兵从旗汛口、狮桥头大路冲出，与革命军巷战，均被击退。旗兵佐领文楷见于山炮声沉寂，率杀汉团冲锋队分路从观巷、九曲亭向于山猛扑，企图夺炮。于山新军坚决阻击，学生炸弹队不断投掷炸弹，将冲锋队击退。此时，占领鳌峰坊法政学堂的捷胜营，向于山阵地猛烈射击，造成革命军多人伤亡。就在两军鏖战之际，屏山弹药库的炮弹运到了于山指挥部，炮兵阵地立即集中火力，一股作气摧毁了占据法政学堂楼房制高点的捷胜营，旗兵死伤甚多，余部纷纷逃窜。接着，新军炮兵又猛轰将军署，将军署多处中弹起火。这时，从闽北驰援福州的徐镜清巡防营在许崇智所派代表的劝说下倒戈，由洪山桥开进城内参加起义，革命军声势大振。于山上的新军步兵乘势冲下，重创杀汉团冲锋队。不久，已经反正的长门炮台统领陈恩焘派出百名士兵携4尊大炮急赴城内助战，革命党人将马尾船政厂旧有的枪械、子弹全部运到于山革命军指挥部。一时间革命军军威大振，打得清军屁滚尿流，朴寿与统领德润先是躲到蒙古营副都统明玉家中，片刻后，朴寿独自化装成挑粪的农民逃往郊外。中午11点半，八旗官兵见主帅逃走，在水部城门上竖起写有“将军出走，停战议和”的白旗。革命军怕他们诈降，置之不理，继续炮击。下午2点，清军又在于山天君殿前榕树上挂起写着“请求停火，全部缴械乞降”的白布，并派人到于山指挥部和花巷司令部请降。孙道仁、许崇智当即下令停火，命全部旗兵至南校场（今五一广场）呈缴武器（毛瑟枪1000余支）。下午4时左右，总督松寿见大势已去，易服出署，至盐道前（今鼓西路）高开榜画店吞金自杀。10日，革命军生擒朴寿，将其押到于山。晚11时，有数百清兵蜂拥直扑于山，被革命军击退，在反扑中，朴寿想乘机逃脱，不意在途中被追获，经司令部宣布其罪状，将其押到炼丹井处，就地正法。战事至此结束。

11月13日，福建军政府成立，举行都督就职典礼。郑祖荫代表同盟会授予孙道仁都督印信，文为“中华军政府闽都督之印”，孙道仁接印，张贴就职告示。福建光复后，新军第十镇改编为福建第一镇，杜持任第一镇第二协统领（旅长）。当时，陈其美以沪军都督名义致电各省都督，建议组织北伐联军。为了彻底推翻清政府，福建都督府也准备组建北伐军参战，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由陆军第一镇第二协组成，一部分由学生军组成，由许崇智任闽军北伐军总司令。民国元年（1912年）1月1日，南京政府改编福建第一镇为中央陆军第十四师，许崇智任师长，杜持任第二十八旅旅长。1912年1月17日，在许崇智率领下，福建北伐军前往上海。出发时，警务部、陆军部有千余人为其欢送，出现“城内至南台各处观者堵塞街路”盛况。闽军到达上海，恰逢孙中山、黄兴组织六路大军北伐，于是也被派前往。当闽军到达烟台时，烟台以西黄县一带战事正十分吃紧。闽军即与清军展开激战，清军不敌，往招远一带溃退，闽军乘势追击，攻占招远。闽军在胶东地区先后多次与清军交战，历时约两个月，直至南北统一、全面停战后，方班师凯旋返闽。

福州于山大力士殿起义指挥部（网络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