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20 15:39 来源:福建炎黄纵横 作者:菜 丛

 

徐霞客何以“一日忽病足”?

 

明朝晚年生于南直隶江阴(今江苏江阴)的徐霞客(15871641),是个文采斐然、史地贯通的旅行家,10多岁就立愿周游天下,考察山川。

徐霞客22岁开始出游无锡太湖,之后30年间游访东南、江南、华北、黄土高原、巴蜀;到了51(1636),决定远游西南。这是他酝酿多年、筹备两年的“万里遐征”。

这年九月,徐霞客带一僧两仆(一仆只跟随17天就跑了)游历江苏、浙江、江西、湖南、广西、贵州、云南。1638年的腊月下旬抵达佛教圣地鸡足山,在万峰深处度过难忘的除夕。

两年多时间,徐霞客跋涉万里,备尝艰辛,同行的僧人病故只剩一仆相随。两人来到鸡足山,受众僧、老乡、好友等关怀爱顾,感受到家的温暖。游访考察1个月后,徐霞客受丽江知府邀请,下山北上土司别墅,受木公礼遇,小住半个月。之后,他南行大理,一路向西探游,渡过潞江(今怒江),穿越高黎贡山,远达腾越(今腾冲)。这么跑一圈就是7个月,再上鸡足山已是八月二十二日,时年54岁。这期间,他的日记记录了许多中原与江南人士少闻的边陲民俗与地貌,让收到他的信件的友人兴味大增。

然而,徐霞客的游记写到九月十四日就戛然而止。最后那天,他记述了早饭的风味,以及新认识的史君,没有写完,接着是编注的三个字:“以下缺”。九月十五日以后全无日记。

后来人们得知,其时徐霞客突然无法行动,只能坐在书斋里编撰《鸡足山志》。编修完成后,第二年初(1640),丽江木公派一队人员送徐霞客东归,六月中到达老家。过了年,正月二十七日,徐霞客逝于家中。

突然不能走?《霞客徐先生墓志铭》说他“一日忽病足,不良于行”。《游记》手抄本的序提及徐霞客返乡“归而两足俱废”。

笔者第一次阅读这些资料时,实难接受“忽病足”。徐霞客在云南虽偶有病痛,但与仆人相互照应共度困境,总是游兴不减。停写日记前一天,九月十三日,他还与志同道合的访客史君一起登上绝顶,送史君下山,在山间行走20多里,沿途还与多位大师清谈啜茶喝粥,体能、兴致都与往常无异,怎么说一下子就走不了呢?

徐霞客的“忽病足”,能否在《游记》中找寻病因的线索,由现代医学的角度加以探究?

一友人专攻运动医学和骨科,他有个分析:徐霞客的双下肢瘫痪可能是脊髓神经受到压迫所致。长期爬山越岭,难免会有扭伤、跌伤,或甚发生坠崖等意外,造成脊椎受伤或压迫。许多小伤的累积,加上年纪增长,脊椎老化,同样会压迫到脊髓神经。另外,一些慢性疾病如结核菌感染等,也可能慢慢侵犯脊椎、压迫腿神经。

这位友人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但还不能为我彻底解惑。我期待能获得史料更详细的真实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