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祖建丛林 百丈立清规
——高僧道一和怀海师徒事迹
演 静
高僧道一
怀海禅师
“马祖建丛林”之前，佛教寺院有律寺，讲寺，而无禅寺之名。“百丈立清规”之后，各寺院引进丛林清规，寺院因此也称丛林。
本文根据高僧赞宁奉宋太宗诏令撰修的《大宋高僧传》等史料，略述高僧马祖道一和百丈怀海师徒事迹，以飨读者了知中国佛教禅宗隆盛因缘。
一 坐禅不成佛 平常心是道
马祖道一禅师（709—788年），四川什邡县人。“俗姓马氏，江西法嗣布于天下，时号马祖焉。”唐宪宗元和年中，追加谥号大寂禅师。著有马祖道一禅师《语录》和《广录》各一卷。
道一幼年在本邑罗汉寺依止处寂和尚出家当沙弥，20岁受戒成为比丘。唐开元年中（约735年），道一比丘到湖南衡山住传法院，“独处一庵，唯习坐禅。”
南岳怀让禅师（617—744年）在随侍创建禅宗六祖慧能大师15年后，于713年，驻锡衡山般若寺阐扬六祖禅法。怀让禅师得知道一比丘整日坐禅，便前往询问：“小师整日坐禅图什么？”答：“图作佛！”
怀让禅师观察身姿伟岸的道一“神宇有异”，认为是可造的佛门法器。于是，取一砖在庵前石上起劲地磨起来。道一比丘忍不住发问：“大师父，你作什么？”“磨作镜！”“磨砖岂得成镜？”“磨砖既不成镜，坐禅岂能作佛耶？”
被问住的道一比丘请教修行法要。怀让禅师先以牛车不动，请问打车还是打牛？进而阐述佛与禅，最后以偈言开示：“心地含诸种，遇泽悉皆萌，三昧花无相，何坏复何成！”
道一比丘“一蒙开悟，心意超然。侍奉（怀让禅师）十秋，深获禅师道一所弘扬的禅法，其中心思想之一：“平常心是道。”“平常心”是本来具有的圣心，自觉护持此心不被污染，则行、住、坐、卧，应机接物皆是道。“平常心”已成为大众喜闻乐见的用语。
二 创丛林安僧 创教法导众
744年，继承南岳怀让禅师衣钵的道一禅师来到建阳佛迹岭（今福建建阳），聚徒开法，创建丛林安居。随后又到临川西里山（今江西抚州市西），再到南康龚公山（今江西赣州市宝华山），所到之地皆聚徒传禅，创建丛林安居禅僧。
766—779年，道一禅师驻锡钟陵开元寺（今江西进贤县）。江西观察使路嗣恭“聆风景慕，亲受宗旨，由是四方学者，云集座下。”“（道一）师入室弟子139人，各为一方主，转化无穷。”六祖慧能大师（638—713年）创建的禅宗至此而大盛。
但是，道一禅师导众教法与六祖平实教风不同。身躯高大的道一禅师应机施教的手段随事变化无方，卷舒自如，擒纵，打蹋，扭其鼻子，喝其迷执，促其开悟。如“当头棒喝”。其弟子怀海曾回忆：“老僧昔被马大师一喝，直得三日耳聋眼黑。”
马祖道一禅师不拘一格，别出心裁的教风，被后来的禅者发扬光大，处处是禅。
三 百丈创意 丛林清规
马祖道一禅师创建丛林，没有另订规章。赋丛林之草木不乱生乱长的丛林清规，是其法嗣百丈怀海禅师创制的。
百丈怀海禅师（720—814年），福州市长乐沙京人。10岁入沙京西山寺（今名龙泉禅寺），依慧照法师出家当沙弥，20岁依衡山法朗律师受具足戒成为比丘，奉师命出外参学，潜心研学大藏经多年，具备了深厚的经、律、论佛法知识。
怀海禅师得知道一禅师在江西龚公山弘传禅法，天下僧人向往奔凑，也前往参拜。亲侍六年，得与智藏、普愿两位禅师成为马祖门下著名三大士。道一禅师圆寂后，怀海禅师应信众邀请驻锡大雄山，此山岩峦高峻，俗称百丈山，故号百丈怀海。
精通佛教戒律的怀海禅师反省中国佛教历史和现实状况，“于大小乘中，博约折中，设规务归于善焉。”制订丛林清规，名为《禅门规式》，又名《百丈清规》。今存《敕修百丈清规》是元朝廷敕令百丈山德辉禅师重修。
《大宋高僧传》载：怀海禅师“创意不循律制，别立禅居。”并记述清规主要内容。这充分说明，创意的丛林清规是佛教中国化修行的具体展现，是中国佛教禅宗得以发展和隆盛的主要原因，中国佛教禅宗发展和隆盛造就了禅文化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百花齐放中的一枝奇葩！
四 丛林清规 风行各宗
丛林清规是中国佛教僧团管理制度的创新，一经问世，立即风行，也被佛教各宗寺院引进实行，清规中许多内容成为佛教寺院代代相传的制度。例如丛林清规的古规中设置各种的职位：长老为一寺之主（因居方丈室故称方丈），负责开导众僧，表仪僧众是首座，荷负僧众（即当家师）是监院，迎请客人是知客，管厨房的是典座等等，职位编制扩充为80个职事，使得佛教寺院的僧团成为有序的平等民主的修道组织。
广受佛教界推崇，体现平等民主的《普请法》是怀海禅师在《百丈清规》里规定的“集众作务”法：丛林中，不分长幼，人人都要参加农业生产劳动。怀海禅师“凡作务执劳，必先于众。”有一次，“主者不忍，密收作具，而请息之。”怀海禅师找不到农具，无奈地绝食抗议，以贯彻“ー日不作，一日不食”制度。从此有“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说法流播寰宇。至今仍备受赞扬和提倡实行。
百丈怀海禅师有许多能够主持一方的弟子，例如创建福州西禅寺的大安禅师，创建伪仰宗的灵佑禅师等等。
百丈怀海禅师以95岁的高龄圆寂。穆宗长庆元年（821年）敕谥大智禅师。有百丈怀海禅师《语录》和《广录》各一卷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