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名将吉星文
2010年,“七七事变”73周年。前夕,中国大陆画家精心创作的“浩气长流”巨幅史诗画作,应邀赴台展出。在这幅作品中,吉星文的形象赫然在列。吉星文的儿子吉民立闻讯赶到展出现场。他说,“我这两天特别兴奋,因为好久没看到父亲形象出现在公共场合了!”“七七事变”广为人知,但现在已鲜有人知道吉星文其人其事了。事实上,在“七七事变”中,发出“坚守阵地,坚决回击,坚持抗战到底”,打响了全民族抗战第一枪,拉开了中国人民8年抗日战争序幕的人就是吉星文。
吉星文,1908年出生于河南省扶沟县吕潭镇,字绍武,乳名黑星,排行第三。
吉星文的本家族叔叔吉鸿昌,1913年投军入冯玉祥部队,之后逐步升任为冯军的著名将领。少年吉星文立志学习叔叔效命祖国。那年冬天,吉星文在灵宝县文地镇投到冯玉祥部宋哲元旅当了一名骑兵。1926年,吉星文被提升为连长。
吉星文带兵时,坚持与士兵同甘共苦,常常在一起穿草鞋,吃干粮,急行军。士兵们看在眼里,感动在心上。1932年3月,已经升为营长的吉星文率部参加了长城要塞喜峰口对日作战,以弱势装备击败强劲敌人,并将正在村中宿营的日军全部歼灭,并缴获小口径炮多门,机枪十多挺,取得了一次彻底的胜利。战果丰硕,震惊中外。喜峰口战斗之后,吉星文获得了“抗日英雄”的荣誉,升217团团长,时年24岁。 1934年元旦,第29军在北平阅兵,吉星文被推举为阅兵总指挥。
1936年5月,吉星文被调到南京中央军校高级班学习,主要是研究以日军为假想敌的山地战、平原战攻守战术。吉星文刻苦认真,弄不懂的问题就虚心求教师长。他文化水平较低,上课时有些字不认识,心里很急,军校教育长张治中特指示两位教官为他“开小灶”补习国文。在南京学习期间,蒋介石曾两次在黄埔路官邸接见吉星文,并给予奖励,以示器重。在南京的一年里,吉星文曾应邀去孝陵卫中国童子军集训营、中央大学、中央教导总队等十余个单位作报告,宣传抗日,介绍自己参加的长城抗战中杀敌取胜经过,广受欢迎。在南京期间,吉星文曾陪同妻子沈嘉斌去妇幼养济院,看望了父母死于日寇铁蹄下的战争孤儿,并给他们捐了款,南京报纸对此还作了报道。
1937年6月,吉星文率219团奉命驻守北平宛平县城,宛平县是北平通往内地的门户,战略位置十分重要。1937年7月7日,日军诡称军事演习时一士兵失踪,无理向中方要人,声称要到宛平县城搜查。面对日军的无理要求,吉星文当即拒绝。随后,日军向219团防守宛平县城的卢沟桥阵地发起进攻。吉星文立即向冯治安副军长请示,冯当即表示:“为维护国家主权,寸土不能让,可采取武力自卫。”
于是,吉星文严正拒绝了日军限令于当晚7时前投降的通牒,并下令官兵:“坚守阵地,坚决回击,坚持抗战到底。”他鼓励部下:“卢沟桥就是我们光荣的坟墓,守土有责,我们决不放弃阵地!”在吉星文指挥下,部队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日军在卢沟桥遭到阻击后,竟然派兵杀害了宛平县附近平汉铁路铁路桥上的国民党守桥官兵,并占领铁路桥桥头堡。铁路桥是宛平县的“咽喉”,一旦失守,整个平津局势将动荡不安。在这民族危急的关头,吉星文决定组织敢死队夺回桥头堡。他亲自挑选出150名精干人员,编成5个组的敢死队,于8日深夜,亲自率领敢死队用绳梯爬出城外,沿永定河两岸,向铁路桥靠近。夜12时,突击队秘密接近铁路桥,出其不意,两头夹击,一阵大刀猛砍,将日军一个中队几乎全歼在铁路桥上,一举夺回了桥头堡。吉星文在这次战役中,头部被弹片击伤。日军吃了亏,疯狂向中方阵地炮击,企图再次夺回桥头堡。由于219团的坚决抵抗,日军的阴谋未能得逞。
11日,当吉星文返回宛平县城驻地,日军又用大炮猛烈轰击宛平县,吉星文指挥城内居民向城外安全地带疏散。而后与日军对峙,并表示“星文等只有抱定牺牲到底之决心,荷枪实弹,誓与宛城共存亡,决不以寸土让人。”当日军无法攻克县城后,提出所谓停战谈判,其条件之一,就是撤换卢沟桥吉星文的守军,但被我方断然拒绝。然而,由于南京政府的妥协,7月26日下午,吉星文奉命将卢沟桥防务移交给地方保安部队。就在219团撤离的数小时后,卢沟桥失守。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卢沟桥事变”,也称“七七事变”。
219团誓死保卫卢沟桥的壮举,揭开了中国抗日战争的序幕,吉星文也从此英名远播,作为抗日英雄,受到人们的赞颂。戏剧大师田汉曾专门写了话剧《保卫卢沟桥》,在各地上演,其中的吉星文团长,是用真名实姓出现在舞台上的。剧中有这样一幕:当人们在剧中看到北平学生跪在吉星文面前,痛哭失声地要他保卫卢沟桥,他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即表示要誓死抵抗日军,下令战士开枪回击时,观众无不为之动容。 之后不久,吉星文晋升为109旅旅长。
1938年5月初,吉星文奉命开往安徽宿县,急进涡河,占领赵家集、芦沟集,迎战蒙城以北来犯的日军第九机械化师团。到宿县后,虽然吉星文旅连夜急行军,但仍赶不上敌机械化部队的进度,日军占领了那两个集镇。吉星文为完成阻击日军的任务,将全旅及配属的一个团分成两路投入战斗,并亲自指挥一路进攻赵家集,利用地形迅速接近敌人,将敌人死死缠住。这次战斗使日军未能快速推进,为在徐州附近的中国数十万大军安全转移赢得了宝贵时间。
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吉星文由于作战勇敢,先后被国民党政府授予胜利、光华、云麾、干城、忠勤等勋章,也曾受到了蒋介石的亲自接见,但他毕竟不是黄埔出身和蒋介石的嫡系,再加上其族叔吉鸿昌因为“通共”被蒋介石杀害,所以吉星文在抗战中一直没被重用。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军队改编,吉星文改任77师的少将旅长。蒋介石发动全面内战后,吉星文于1947年10月进入南京孝陵卫陆军大学第8期学习。1948年4月结业后,吉星文奉命率部到山东沂蒙山区“戡乱”。淮海战役中,他的部队被解放军击溃,吉星文头部中弹负伤,被送下了战场。1949年,吉星文全家9口人追随蒋介石去了台湾,先后出任第50军军官战斗团团长、“澎湖防卫部队”副司令长官,成为司令官胡涟的副手。
1958年,为了支援中东人民反美斗争, 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做出了炮击金门的战略决策。1958年8月23日17时30分,随着一声令下,解放军459门大炮将成千上万发炮弹倾泻在大小金门岛上。
吉星文手书
此时,胡涟为了给前来金门视察的台湾国民党“国防部长”俞大维接风洗尘,正准备在“金门防卫司令部”所在地太武山麓的翠谷水上餐厅,举行一个盛大的晚宴。吉星文等4人先去餐厅查看,走到中途即遇到炮击,吉星文在逃往防空洞途中被炮弹击成重伤,三天后伤口感染恶化,终于不治身亡。与吉星文一起身亡的国民党高级将领还有另外两位副司令长官赵家骧和章杰。 一年后,台湾国民党当局公布了他们的死讯:“……在这次猝然炮战中,金门防卫司令部的三位副司令官,陆军中将吉星文、赵家骧和空军少将章杰,因襄助司令官部署防务,不辞辛劳奔走策划指挥作战,在某地因身先士卒不幸先后阵亡。”与此同时,蒋介石明令对吉星文等人进行褒扬,并追授吉星文为陆军二级上将,入祀“忠烈祠”。
中国大陆人民一直没有忘记吉星文打响全民族抗战第一枪的历史功绩,国家在卢沟桥畔修建了抗日战争纪念馆,吉星文的卢沟桥抗日事迹以醒目位置陈列在其中。
吉星文去世后,其子嗣为一直没有机会到北京的卢沟桥凭吊先人的抗战事迹而遗憾。2007年7月纪念“卢沟桥事变”70周年前夕,吉星文的儿子、台湾跆拳道知名教练吉民立,接受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的邀请,欣然偕同家人应邀前来大陆参加抗战纪念活动,并出席了该馆的“吉星文特展”开幕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