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07 17:26 来源:福建炎黄纵横 作者:方友德



铁骨柔情  谏草流芳

——晚清第一御史江春霖

 

方友德

 

 

御史,是一个古代的官衔。国家置御史自秦朝开始,明清御史是一个专门监察性质的官职。

监察御史,负责监察中央及地方官员是否滥权渎职、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徇私枉法。御史台,官署名。大约相当于今天中纪委或最高检察院。经常要派出巡视各地方的巡察御史,进行反腐倡廉。

这次,我到莆田涵江采风,在街头巷尾,四处听到当地人有口皆碑地称赞一位铁骨铮铮的御史谏官。他就是江春霖(1855--1918),字仲默,号杏村,晚号梅阳山人,福建莆田涵江人。光绪二十年(1894年)进士,历任翰林院检讨、武英殿纂修、国史馆协修,官至新疆道,兼署辽沈、河南、四川、江南道监察御史。访察吏治,不畏权贵,前后6年,共封奏68起,对庆亲王、袁世凯、徐世昌、孙宝琦等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进行弹劾,声震朝野。宣统二年(1910年)因弹劾奕劻,被罢御史之职,一怒之下请辞归里。从此,致力于家乡民生事业,修筑涵坝海堤、萩芦溪大桥等水利工程。在封建时代,出现这样无私无畏敢犯龙颜的官员,实在凤毛麟角,引起我极大兴趣。

我找到江春霖的第四代后裔、中学退休老师江启亮、江启成先生进行详谈。江春霖的后代出了许多名师,第三代后裔江宗朴、江宗佐、江宗沣都是莆田物理、化学老师,解放后多次被评为县、市“先进教师”,他们为“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的莆田培养了一批精英子弟,闻名遐迩,被教育界誉为“三江”名师。第四代启成、启亮堂兄弟也是辛勤园丁,桃李遍布各地。而且多才多艺,退休后书法、摄影颇有成就。启成老师还陪同我参观了江春霖梅洋村故居,在述志堂、半耕书室等处观瞻了江御史出生、读书、祭祖和去世的厅堂房间,以及仰望在旧居公园的御史爷高大的石雕像。并和当地干部群众及江氏族亲座谈,受益匪浅。归途,我们特意停车走过御史当年主持建造的萩芦溪大桥,这是莆田历史上第一座钢筋水泥大桥,历经100年却依然坚固无恙。大桥上还建有“御史亭”,是老百姓纪念御史爷江春霖的。虽然一座新的大桥已经在旁边建成,旧桥上还是人来车往,十分繁忙。

临别时,启亮老师赠我一部两册的《江春霖集》,我如获至宝。这是江公后裔江宗朴老师在耄耋之年用了8个寒暑汇编整理,在马来西亚兴安会馆赞助下出版的。我归来用了半个多月时光,精心研读了江春霖御史在朝的全部奏议,篇篇疾恶如仇,句句风雷激荡。掩卷凝思,一位高大鲜明的、可歌可敬的谏官浮现在眼前,渐行渐近,向我走来。

  

志当言官  为民请命

 

江春霖从小敬仰诸葛亮、包公和海瑞,推崇他们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立志要当个正直的监察御史。他在少年时写的作文《言志对》中,就认为监察御史固然职位不高(四品官员),但作用与宰相一样,关系到国家的兴亡,人民的生死。他认为六部九卿只能管理本部之事,而“独谏官于庶政之得失,万民之休戚,社稷之安危,职官之能否,目之所见,耳之所闻,皆得形于奏牍”。而且他很清醒地知道,“刚直取忌”,当上御史后,要有“官可去,身可舍,而公论是非,必不可泯”的决心。因此,他刻苦勤学,奋力进取,直到39岁中了进士,选拔进京翰林院任检讨整整10年,他悉心研究历代法治的正反经验,并注意个人的修身养性,直到49岁那年,参加监察御史考试。考前有好友密告他说,上峰指使主考官不要选他。因为让他当上御史,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江春霖知道自己用瘦硬体写的书法,许多同僚都很熟悉。于是,他花了几个月时间,用悬腕练变体字,应考时用上。主考官果然辨认不出,试卷开封才知第一名竟是江春霖!只好让他如愿以偿当上监察御史。

他当御史的第一个奏折就是《奏劾莆田田赋不均,请饬量为增减疏》。莆田是他的家乡,他对当地的情况十分了解.揭露莆田知县在征收田赋时,递加数目包给柜书,柜书再递加征收,以勒索百姓。绅富有所凭藉,还可以避免苛求,“而穷苦小民独受其害”,每两要交纳制钱高达五千余文。“苛征横敛,不可究诘”。他奏请饬闽浙总督彻究,改正贫富负担不均,使“穷民不至重困”。朝廷准奏,饬闽浙总督查办,但一年有余仍未奏报。而“浮收且更甚于昔,刻剥情形,深堪痛恨”。于是他再次上奏,请饬限期办理,速将钱粮定价,“出示勒碑,永禁加派”。在他的一再努力下,莆田田赋除照章每两交纳二元之外,仅加收三角征收费,大大减轻了贫民的负担。

江西庐陵县因官府征收粮票加派过多,并在水灾之后,农忙之际催收旧欠,百姓不堪其扰,扶老携幼进城向官府请愿,要求缓征和酌减钱数。官府指为“聚众抗粮”,派兵镇压,前后死伤乡民40余人。江春霖得知民变实情,又替老百姓说话,上奏朝廷澄清事实真相。他说老百姓只不过“呼号称冤而已,聚众有之,始终并未执械抗官也”,而参将徐文科、防营统领袁坦,“欲见好同僚,邀功上宪,捏称匪徒啸聚,虐杀无辜”。他怒斥地方官“同官相护,诬良为匪,纵兵杀人,言之深堪痛恨”,奏请下旨饬江西巡抚开除有关官员,交部议处。

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先生原是清末一名举人。但青年时期对清朝腐败统治极为不满,秘密参加孙中山领导的民主革命活动。宣统元年(1909年),于右任因在上海创办《神州日报》,积极宣传革命,被捕入狱。陕西某道台程淯系于右任好友,和江春霖又有忘年之交。程淯到狱中探望于时,得知拘捕于的苏松道台蔡乃煌贪污渎职、声名狼藉。程淯搜集了蔡乃煌劣迹的材料,专程上京交给江春霖。江春霖一一核实后,立即上书参劾蔡乃煌,一边又让于右任家属上诉。不久,蔡乃煌被革职;于右任获无罪释放。于右任感激江春霖救命之恩,更敬仰他不畏强权、刚直不阿的高贵品德,对莆田也情有独钟,曾送两个女儿来莆田求学。于右任任国民党政府监察院院长时,特地为江春霖的《梅阳山人文集》作序,并为其遗照题词:“松柏之坚,姜桂之辛,是皆难老之征,以寿我天民。”

  

痛击权贵  弹劾皇亲

  

江春霖当御史只半个月,就把矛头直指自己的顶头上司都御史陆宝忠。揭发他违反禁烟命令,一味吸毒;私自立法,箝制科道言官;多占饭银津贴等罪行,称他不宜当御史台长官。一炮打响,把陆宝忠轰下台,使贪官“闻者耸慑”。

袁世凯因出卖维新派而获得慈禧太后的宠信,青云直上,调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又升任军机大臣兼外务部尚书。他与庆亲王奕劻朋比勾结,树党营私,气焰熏天,炙手可热。京内外官员巴结惟恐不及。江春霖则看穿他心术不正,势力越大,对社稷危害也就越大,必将祸国殃民。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清政府派庆亲王奕劻和袁世凯与日本签订了《中日会议东三省事宜正约》,完全承认日本继承俄国在我东三省的权益,这本是丧权辱国的丑事,而袁反而向清廷大肆请功,奏保提升文官多至140余人,武官150余人,借此培植党羽,扩充势力。而清廷竟朱批“著照所请”。

此事激起江春霖无比愤慨,立即上折参奏,指出:袁世凯奏保“异常劳绩者”的理由是“主权无缺,疆土复安”。江驳斥道:“以按兵不动散失主权,为异常之绩”,若将此事“登之报纸,传之外国.其贻笑非浅鲜也。”并指出朝廷照准袁世凯的无理请求,将使“魁柄下移,大权旁落”。

江春霖的弹劾,腐败的清廷不予理睬,把奏折留中不发。次年,江春霖又上《劾军机大臣袁世凯权势太重疏》,列举他的12条罪状:一“交通亲贵”、二“把持台谏”、三“引进私属”、四“纠结疆臣”、五“遥执兵柄”、六“阴收士心”、七“归过圣朝”、八“潜市外国”、九“僭滥军赏”、十“破坏选法”、十一“聚贵骄子”、十二“远庇同宗”等。条条有理有据,这是清史上最早的一道讨袁檄文。江御史以其大无畏的精神,连上七道奏章,穷追猛打,故“直声震天下”、“谏草夹风雷”,有“清朝御史第一人”之誉。

庆亲王奕劻是清末元老重臣,其权势居百官之首。连摄政王都要让他三分,权倾朝野,煊赫一时。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奕劻之子载振,与天津名妓杨翠喜打得火热。天津警察局总办段芝贵出重金为杨翠喜赎身,献给载振,从而直升三级,署理黑龙江巡抚。此事引起朝野哗然,御史赵启霖专折参奏,揭露了载振的丑闻,牵连庆亲王,轰动京师。载振慌忙把杨翠喜偷愉送出京城,由王益孙顶领,并胁迫各报更改报道,以掩人耳目。摄政王载沣为保庆亲王名誉,指派王大臣复查此案,极力为载振洗刷罪名,反坐赵启霖言事不实之罪,予以革职。

江春霖对此愤愤不平,连上两折。第一折《劾庆亲王父子疏》,指责他们迫使报馆更改报道,请饬查各报馆前后报道不同的原因。第二折《奏劾王大臣查案疑窦疏》,指出王大臣查证杨翠喜事件结论有私心,捏造说杨翠喜是被王益孙以3500元买去当使女,此说不合事实。庆亲王儿子载振不得不被迫辞职。

宣统二年(1910年)春,江春霖再次向庆亲王上《劾庆亲王老奸窃位多引匪人疏》,指出奕劻独揽大权,卖官鬻爵。凡他的党羽被参,他必极力为其开脱;凡有空缺,他就引荐其党羽填补。他的主要党羽除袁世凯之外,还有江苏巡抚、陕西巡抚、山东巡抚,三人都是他的亲家。山西布政使是他的侄女婿,浙江盐运使是他府邸旧人,直隶总督是他的干女婿,安徽巡抚之子是他儿子载振的干儿子,邮传部尚书、两江总督、江西巡抚是袁世凯的亲戚和亲信,此三人因袁而依附奕劻。此外“阴相结纳者尚不在此数,若再听任奕劻引荐私人,大局不堪设想”。

      

辞官归里  造福乡梓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韩愈当年欲为圣明除弊事,在衰朽之年上了《谏迎佛表》,龙颜大怒,差一点丢了命,因为有人求情,才被贬到八千里外的瘴疠之地。这次,江春霖也遇到了同样的命运。

尽管他是为了大清江山永固,忠君之心青天可鉴,但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上谕反说他“牵涉琐事,罗织多人,朝廷早鉴其诬妄”,“实属莠言乱政,有妨大局。似此信口雌黄,意在沽名,实不称言官之职。江春霖著回原衙门行走”。就是说,你还是回原来的翰林院抄抄写写,不要再喋喋不休,当什么御史谏官了。

此上谕一公布.引起御史全台的巨大震动。全台御史和给事共50余人联名吁请朝廷收回成命。而朝廷却一意孤行,断然拒绝他们的奏请。

免去御史之职,对江春霖是一次致命打击,但使他更清醒地认识到清廷不顾事实,不纳忠言,一味袒护皇亲权奸,气数将尽,无可救药,于是愤书奏请辞职还乡,奉养老母,从此结束了他的宦海生涯。

江春霖被罢黜引起极大的轰动效应,不仅京师震动,全国舆论哗然,掀起轩然大波。他虽受到清廷的斥革,却赢得人们广泛的同情与支持,使他的声望更高,他的气节更为人们所崇敬,称赞他“有清三百年间谏官奏疏殆未有如君言之切直者”。

据天津《大公报》报道,江春霖回翰林院时,正赶上清廷令各部院推选资政院议员,江获得绝大多数人的热烈拥护,成为得票最多的人选。该报还发表了《江春霖之声望》,说他回原衙门行走后,许多部门都争邀请他去任职,京师一时出现了“江春霖热”。

然而江春霖对清廷已彻底失望.对这一切无动于衷。他慷慨陈词:“吾自为言官,则置身于度外,若稍有身家利害,何敢批逆鳞,捋虎须,以同身冒万险不知悔耶?”当他毅然辞官归里时,“同僚以诗酒慰饯者日必数起,门庭若市,应接不暇”。京外人士也打电报来慰问:“非为公惜,为大局惜也”。同僚知道他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全台集资2000两白银为他送行,江春霖婉辞不受。在京同科进士、科道同官分别集会与他话别。最隆重的一次是政、学、商各界联合于虎坊桥湖广会馆所举行饯行大会,“到者万人”。

江春霖离京那天“送行者倾城而出”,达数千人,致使前门火车站一带道路为之堵塞。当他路过上海时,上海“14个团体在张园安垲第召开欢迎大会,与会者5000人”。当他回到故乡莆田时,全县各界人士于府学明伦堂热烈欢迎他回到故乡。

归乡途中,众人目睹江春霖“行李萧然”,身为四品命官,从政17年,除了数袭朝衫旧衣和几只书箱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更使人们无限感慨。其自京师购回的《大英百科全书》及一大批书籍,其后代已捐给家乡中学图书馆收藏。江春霖毕生酷爱读书、买书。其有限的俸禄大半用于购买书籍。为了开拓眼界,他中外图书均有涉猎。

他有两首记载《买书》的诗,感人至深:

十年薄宦更无余,清俸分来尚购书。

扩我见闻山海外,令人想象帝王初。

潜心早已惭高风,老眼犹能辨鲁鱼。

坐拥残篇贫莫患,籯金遗子竟何如?

 

一别家山又九年,俸余只乘买书钱。

久无甘旨供堂上,惟有平安报客边。

班列神仙知不贱,老来母子料应怜。

他时圣主如重问,为道之推已隐绵。

江春霖在京都为官期间,让母亲、夫人和弟弟全家留在深山老家,仍过着艰苦的农村生活。夫人病逝在家时,他悲悼不能归,特地寄来亲笔挽章:

    三十年景短情长,前执教,后宦游,魂梦关山频隔绝;

    六千里生离死别,疾不知,殓未视,心肠铁石也悲伤!

铁汉柔肠,闻之无不涕泪纵横!从此,他终身不再娶。有一个大官涉嫌一件贪污案,心怀鬼胎,很怕受到审查,他想起同乡江春霖御史丧妻未娶,就花大钱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连夜带她上门,一定要送给江春霖做续弦,江春霖愤然斥责:“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肠!”

江春霖早丧偶,在京时不续娶,平生“不二色”。在故乡老家也是一不置田产,二不盖新屋,三不养奴婢,不改当年书生本色。他在《咏水仙花》诗中云:

雪貌冰姿冷不侵,早将白水自明心。

任教移向金盆里,半点尘埃未许侵。

其心志自许如此。江春霖一生无意当诗人,正因为一身正气,其诗词也自抒胸臆,透出一股豪迈凛然之美。

江春霖书法清秀瘦硬,有骨气,字如其人。在他的故居,上至文人学士,下至平民百姓,因爱其为人,也爱及其字,民间更有御史爷的字可以辟邪斩妖的传闻,故求其墨宝者常挤满半耕书室。御史爷吩咐家人:凡是打赤脚穿粗布衣者优先安排,穿长衫马褂者敬请稍候。族人或问其故,答曰:穷苦劳作之人生计艰辛,时间宝贵,不可让其久等;而长衫马褂者,多有余闲,稍候无妨。

江春霖回故里后,对家乡的社会公益事业,无不竭尽心力以赴。如主持修建江口九里洋水渠、镇前海堤、南埕海堤、梧塘沟尾堤、哆头陡门等水利工程,以及募建萩芦溪大桥和林尾、唐安、泮洋、陈墩、霞坂、双霞溪等石桥,对施工财物,点滴归公,并亲捐资以助,力促其成,万人德之!

民国三年(1914年),袁世凯窃据大总统职位,为了收买人心,以江春霖修梧塘沟尾堤(即今涵江韩坝)有功,特授予一枚嘉禾勋章。这时江春霖已留起头发着道士装,闻后笑笑说:“道人不需此也!”

涵江“下孝义二十四乡”中的陈桥、梧塘(南梧塘)、沟尾等村,因地势低洼,面临大海,水患频仍。当地父老请春霖主持兴修水利,他慨然允诺。亲到陈桥、沟尾等村观察地势,认为筑堤障海,是保护农田水利的根本大计。先在要冲沟渠筑堰,以堵上游之水,然后才能顺利修筑海堤。陈桥堰工程最巨,据说用于陈桥堰打桩的木头,几乎用尽涵江四大杉行的存货。春霖和民工一道,披风沐雨,全力以赴,堤坝相继竣工,保障了莆田北洋7万亩农田灌溉之利。

江春霖还十分重视涵江卫生事业的发展和文物的保护,在其文集里,我还读到他亲自撰写的文章,如《劝募涵江兴仁医院经费序》、《募修雁浔塔围墙序》、《倡修黄冈祠募捐序》及《募修国欢崇福寺序》等,点点滴滴,均留下他对家乡对贫苦民众深沉的爱恋之情。

民国七年(1918年),一代著名谏官江春霖御史病逝梅洋故居,终年64岁。

江春霖逝世后,全国各地名家纷纷寄来祭文、挽诗、挽联,包括末代皇帝溥仪、陈宝琛、林纾、萨镇冰、谢葆璋(海军名宿,作家谢冰心的父亲)、许世英、林尔嘉、洪曉春、李禧等等。北京、福州、厦门、台湾、莆田各地团体、农会、学校、民众设立灵堂祭拜,号召学习江御史勤政爱民、廉洁自律、不畏权势、勇斗贪官的冰洁品德和松柏精神。说明江春霖晚年虽然退出政治舞台,回归山林,但他在政坛艺苑中,依然被人们所深深怀念和尊敬。

著名诗人臧克家在一首纪念鲁迅的诗中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由此我想起“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鲁迅先生这两句诗,也是江春霖一生的写照。

江春霖已经死去将近100年了,他却依然活着。只要人间还有骑在人民头上的贪官污吏,江春霖的人格和精神将永垂不朽!

(本文原载于《走进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