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毅夫说两岸·

福州学人加持浙江教育

汪毅夫

清代末年，福州学人林启、方雨亭、高凤岐加持浙江教育的事迹，迄今仍为浙人、也为闽人念念不忘、津津乐道。

林启是福建侯官人，清光绪二年（1876）二甲第93名进士。林启性情谨饬，平日未尝疾言厉色。然大义所在，则凛然不可犯。初任御史，力谏颐和园工程停工，声震宇内。出守浙江衢州、杭州，有良吏之誉。杭州旧有书院曰东城讲舍，林启就其址课士，以实用经史、时事命题，得人称盛。创设求是书院、养正学堂，招考青年生徒，授以普通科学。又以浙冮擅蚕利，设蚕学馆，并选派学生赴日本留学。中国官费生留学日本，实自此始。后来之浙江大学、杭州第一中学、浙江省立高级蚕桑学校，皆于斯时肇其始基也。光绪二十六年（1900），林启逝世，浙人感之，为之立社，留葬于孤山。

林启雕像和“林社”（汪毅夫摄）

方雨亭也是福建侯官人，清光绪十八年（1892）二甲第59名进士，授翰林，散馆（即在翰林院修业期滿、考试及格）改兵部主事，复改浙江桐乡知县。到任甫下车，集士于桐溪书院，试以论策。更设白城书院于屠镇，凡离县城远者，皆令就学白城书院。斯年，士始知涉猎古籍、通晓时事。方雨亭日延接其秀异者礼之。邻县有秀才蒋百里，雨亭亦延接而礼之，并推荐他入求是书院深造。又以人才难得，与林启、陈仲恕（求是书院监督）共同出资，送蒋百里赴日留学。后来，蒋百里是中国著名军事学家。

高凤岐是福建长乐人，清光绪八年（1882）举人，与方雨亭是同榜举人。高凤岐出仕前，先后遊于杭州知府林启、桐乡知县方雨亭幕中。幕友又称幕客，是主官私人聘用的佐助人员，分别佐助文案、刑名、钱粮等事务，高凤岐在幕中充文案。林启、方雨亭在浙江办学兴学，高凤岐与有力焉。高凤岐后来出仕，也当了知县、知府。1909年，高凤岐逝世，台湾进士丘逢甲为作挽联曰：“吾道非耶先生去也，斯人若此天下惜之”，末署“愚弟丘逢甲拜挽”。高凤岐的三弟高凤谦，后来是商务印书馆上海编译所的元老，杰出的教育家和出版家。

侯官和长乐都是福建福州属县，林启、方雨亭、高凤岐皆福州学人也。                 

（作者系厦门大学台湾研究院讲座教授、全国台湾研究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