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毅夫说两岸·

福州的科名佳话和传说

汪毅夫

据朱彭寿《旧典备征》（中华书局1982年版），清代福州五子登科的科名佳话，除了福州郭阶三子（郭阶三的五个儿子），还有三例：叶观国子申棻（嘉庆壬戌进士）、申蔼（乾隆乙卯举人）、申苞（嘉庆戊午举人）、申萬（嘉庆乙丑进士）、申芗（嘉庆己巳进士）；廖冈陵子鸿翔（嘉庆戊寅举人）、鸿禧（道光乙酉举人）、鸿苞（嘉庆丁丑进士）、鸿藻（嘉庆己巳进士）、鸿荃（嘉庆己巳榜眼）；曾晖春子元基（道光乙未举人）、元炳（道光己丑进士）、元海（道光壬午进士）、元燮（道光戊戌进士）、元澄（道光辛卯举人）。至于六子登科，清代凡四例，福州占其二：叶云滋子大同（同治乙丑进士）、大湜（同治庚午举人）、大泳（光绪丙子举人）、大清（同治壬戌举人）、大焯（同治戊辰进士）、大涵（光绪丙戌进士）；陈承裘子宝琛（同治戊辰进士）、宝瑨（光绪庚寅进士）、宝璐（光绪庚寅进士）、宝琦（光绪乙亥举人）、宝璜（光绪甲午举人）。家有六子登科的叶云滋，是家有五子登科的叶观国之子叶申萬（嘉庆乙丑进士）的孙子，从叶观国子到叶云滋子，从创造荣耀到再造荣耀也！家有六子登科的陈承裘，自己是进士。“父子四进士（承裘和宝琛、宝瑨、宝璐），兄弟六举人”，书香门第，济济多士，牛！

1920年代，学术大师董作宾教授在福建协和大学（本人母校福建师范大学前身之一）任教时，在《闽俗琐闻》里记录了有关福州六子登科的传说。董作宾教授说：“一种讼棍吾乡谓之‘牙骨’，似地痞流氓而善舞刀笔，虽官府亦惮之而莫如之何也。福州亦有之，群目之为‘罗汉’。此辈在清时皆有功名，终日欺诈乡愚，不事他业。闻闽人盛传之‘罗汉’故事有二”，（其中）“一为一家有兄弟二人，兄早死，有寡嫂在堂。弟某有子六人，以长子嗣乃兄。六子后皆擢高第，某榜其门曰‘六子科甲’。所谓‘罗汉’者来贺之，曰：‘君六子皆贵，至可庆，然亦难为乎君嫂矣，君兄之鬼不为馁乎？’某大悟。急卸其匾，酬以重金，使勿宣扬”。传说不必确有所指，然而看来，同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家，不惹事的还是会怕惹事的。

附带言之，董作宾教授当年记下的另一传说也颇可读：“（福州）城内旧有药店曰‘大德春’者，悬市招曰'大德春药店’，罗汉某一日持状恐吓之，曰：汝真大胆，‘大德’，今天子也（汪按，指清德宗。实际上，皇帝的庙号是死后立的），汝乃公然悬招曰大德、春药店，乃诬圣天子开店卖春药耶？主人恐，贿数百金，碎招，事乃寝” 。

（作者系厦门大学台湾研究院讲座教授、全国台湾研究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