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毅夫说两岸·

石头上的一首诗

汪毅夫

       厦门太平岩郑成功读书处遗址附近岩壁上，有“台阳郑鹏云”用隶书题刻的一首诗。诗题《游太平岩经先世延平郡王读书处》，诗曰：“石不能言笑口开，读书深处有莓苔。草鸡莫问当年事，鲲海骑鲸去不回。”

郑鹏云（1861—1915），字毓臣，台湾新竹人，早年受台湾兵备道兼理学政唐景崧赏识，与许南英、汪春源一起选送海东书院，从山长施士洁学；日据台湾时期，往返于闽、台、粤等地，是有名的台湾秀才；“延平郡王”又称“延平王”，是明代朝廷赐予郑成功的爵位。郑鹏云为郑氏后人，故称郑成功“先世延平郡王”；“石不能言笑口开”写眼前景色，郑成功读书处有石双片如唇，石刻“笑石”二字；“草鸡”典出清初王士祯《池北偶谈》卷二十二之《厦门碑刻》所记传说， 该传说以“草鸡”、“长耳”隐言“鄭”。由此而有“草鸡长耳乱经年”（刘家谋诗句）指郑芝龙作乱，亦有“草鸡世雄起明季”（周莘仲诗句）誉郑成功建功，“草鸡”义有贬褒。郑鹏云“草鸡莫问当年事”句表现的是追怀、思慕的褒义；“鲲海骑鲸去不回”说的是又一传说，谓郑成功逝世为骑鲸而去。

附带言之，何澂《台阳杂咏》有注曰：“同治十一年九月，有大鱼七尾登（台湾）噶玛兰海口，又一尾至（台湾）沪尾登岸，鱼大如轮船，多无目。又有最大一尾，背高如山，似解押登岸者” 。这是“鲸鱼集体自杀”现象的明确记载。鲸鱼来于台湾海岸应是先已有之、偶尔有之也。

    （作者系厦门大学台湾研究院讲座教授、全国台湾研究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