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毅夫说两岸·

到河南调兵考进士

汪毅夫

我在《简说康熙统一台湾》一文里说：康熙统一台湾是一个时长20年的过程。康熙代表的清廷，用19年做海上招抚即策反明郑官兵的工作，然后委派施琅率军进剿台、澎，毕其功于一役。壮哉康熙，统一功成！

清廷对明郑降军的安置政策是：1、明郑要员，俱令来京，优录叙录，加恩安插，务令得所；2、兵丁愿入伍或归农，各听其便。愿归农者，俱于各省安插垦荒，如河南、山东、山西各省。明郑兵员多来自闽、台沿海各地。河南是当年明郑降军安插垦荒的主要省份之一，当年应该有相当数量的台湾人来到河南居住

康熙二十三年（1684）十二月十四日，康熙皇帝想起了他们，他谕令兵部：“征剿罗刹所需藤牌官兵，应分遣司员至山东、河南、山西三省，于安插垦荒福建投诚官兵内，选择五百人，令地方大臣给银赡其妻子，兼为整装遣行”。翌年，从河南等三省选调的福建（包括台湾）藤牌兵，参加了攻克罗刹（俄国）侵占的黑龙江雅克萨的战役。我有《藤牌兵完胜罗刹军》记康熙派员到河南等省调遣藤牌奇兵，完胜罗刹军的故事。

清代会试（俗称考进士）每三年凡一举，逢丑、辰、未、戌之年举办，为正科；遇皇家庆典辄加一科，为恩科。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是辛丑年，本应举办辛丑科会试；是年值光绪帝“三十万寿”（30岁生日），原定将辛丑正科改为恩科，正科则推迟于次年壬寅（1902）举办。但因庚子之变（1900）、北京贡院被毁等多种原因，辛丑、壬寅两科暂停，其后乃合并于癸卯（1903）在河南开封“借闱”（借用河南开封的贡院）举办，是科名为“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癸卯补行辛丑（1901）、壬寅（1902）恩、正并科”（简称癸卯科）。次年的1904年是甲辰年，照例举办的甲辰正科，由于相同原因，也在河南开封“借闱”举办。于是，中国科举史上最后两科会试是在河南举办、最后两批进士是在河南考取的

台湾历史上最后一名进士汪春源，是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癸卯科三甲第120名进士，但他并不是到河南考取的进士。汪春源于1898年从清光绪年戊戌科会试胜出为贡士，却因故不及应殿试而返；又于1899年入京补行殿试合格，却因庚子之变的影响，拖延至1903年始列名为癸卯进士。于今言之，他是以“留级插班生”的身份名列癸卯进士的。

（作者系全国台湾研究会会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