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毅夫说两岸·

《清实录》里的福建台湾省

汪毅夫

近有师友垂问，“福建台湾省”之名是否见于清代官方文件《清实录》？据我读书所见，各省之名罕有加“省”字而见诸清代官方文件《清实录》者，“福建台湾”亦然。《清实录》里台湾省的全称是“福建台湾”省。《清实录》提及台湾省，多用其全称“福建台湾”而未加“省”字。

《清实录》

举例言之，《清实录》1887年二月十六日（3.10）记：“吏部奏，福建台湾改设行省，请添布政司一缺。从之”；同年二月二十四日（3.18）记：“以河南按察使邵友濂为福建台湾布政使”。这里所记省名、官名都用全称“福建台湾”；谈的是“福建台湾”设“省”事宜，“福建台湾”也未加“省”字。台湾建省后，《清实录》的记载涉及台湾区划、职官和建置名称，一般会冠以“福建”二字。

《清实录》1886年正月七日（2.10）的三条记载是一个集体的证明：1.“以神灵昭，颁福建澎湖城隍庙匾额曰‘功存捍卫’”，福建澎湖属于台湾的区划；2.“福建台湾巡抚刘铭传奏，请将已革臬司张学醇留营差遣。如所请行”。“福建台湾巡抚”属于台湾职官；3.“豁免福建台湾各属旧欠供粟”。“福建台湾各属”即福建台湾省所属各府、州、县，属于台湾的建置。类似的例证尚可枚举。如：1.1887年二月十七日（3.11）记：“以神灵显应，颁福建台湾嘉义县城隍庙匾额曰：‘台洋显佑’，龙神庙匾额曰：‘海屿昭灵，天后宫匾额曰：‘慈云洒润’”；2.1887年三月二十日（4.13）记：“按察使邵友濂赶办秋审，请暂缓赴福建台湾布政使任”；3.1888年三月二十二日（5.2）记：“以记名总兵万国本为福建台湾镇总兵”；4.1888年九月二十六日（10.30）记：“福建台湾嘉义县试用知府罗建祥勘丈地亩，蒙混欺饰，并漠视民命，废弛公事，著行革职，听候查办”；5.1888年十二月一日（1.2）记：“以侵吞公款，革福建台湾机器局委员候选知县洪熙职，永不叙用”；6.1889年三月九日（4.8）记：“以捐助宾兴予前福建台湾宜兰县知县马桂芳、捐置义学布政司理问职衔房榕、捐助赈银河南补用知府朱泽长，各为其父母建坊”；7.1890年六月二十日（8.5）记：“福建台湾布政使于荫霖因病解职，以前贵州布政使沈应奎为福建台湾布政使”；8.1890年九月二十八日（11.10）记：“予剿抚生番积劳病故福建台湾副将刘仁柏等议恤”；9.1892年二月十三日（3.11）记：“邵友濂奏。福建台湾云林县知县李联珪貌似有才行为贪暴”；10.1892年十二月十二日（1.29）记：“换铸福建台湾凤山县印信。从福建台湾巡抚邵友濂请也”。

于今视之，台湾建省后，《清实录》记台湾全称冠以“福建”二字为“福建台湾”，如此甚好；若尾接一“省”字为“福建台湾省”，则是好上加好！在台湾民间流行很广的闽南语歌仔册《台省民主歌》（有上海点石斋1897年石印本）以“台省”入于标题、“清国”入于首句(“说出清国一条代”，即“说起清国一件事”），又在文中屡用“尾省”（台湾在当年是最后一个建省的省份）、“台湾一省”称台湾，“别省”称其他省，足可表明台湾民间对台湾建省、对台湾作为“清国”之“一省”地位的看重。

（作者系全国台湾研究会会长、教授；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