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毅夫说两岸·

福州郭家五子登科

汪毅夫

近人朱彭寿《旧典备征》（中华书局1982年版）记清代科名佳话之五子登科凡23例，其中包括福州郭家：福建侯官郭阶三的五个儿子柏心（道光壬辰举人）、柏荫（道光壬辰进士）、柏蔚（道光甲午举人）、柏苍（道光庚子举人）、柏芗（咸丰辛亥举人）。这里有两个说明：侯官县属福州府，故称“福州郭家”；道光壬辰（1832年）因“清宣宗五旬万寿”，乡试增开恩科，会试则改正科为恩科，所以郭柏心为“道光壬辰举人”，郭柏荫为“道光壬辰进士”。

福州郭家五兄弟都是举人，其中郭柏荫中举之后又中进士、钦点翰林，官至湖北巡抚、署湖广总督。其子侄辈里有郭宾石、郭咸熙也是举人，并同台湾有密切关联。郭宾石，字名昌，郭柏荫之子，光绪壬午（1882年）举人。郭宾石在台湾先后游于刘铭传、唐景崧幕中。据《石遗先生年谱》，陈石遗于1886年“赴台湾刘爵帅抚部之招”入幕时，郭宾石已先在刘铭传幕中。据林鹤年诗《唐方伯邀同刘履臣、罗星伯、王进之、王雨亭、周松荪、翁安宇、郭宾石、王贡南、郑星帆、家仲良诸同人联诗钟》可知，郭宾石后来在唐景崧幕中。

另据我所见《击钵吟卾集》（台湾新竹德兴书局版）之郭柏荫序、郭咸熙之子郭曾墀等《家慈林太恭人六十有九寿辰征诗启》和《家慈林太恭人七秩寿辰征诗文启》等资料，郭咸熙，名绩昌，清同治癸酉（1873年）举人，“经台湾邵中丞、林钦使（汪按，指邵友濂、林时甫）聘充文案”。1890年以大挑授福建上杭县学教谕，后调补台湾凤山县学教谕。1895年，曾“与提督刘永福防守凤山”。当郭咸熙被迫离台，“旋里之日，士民至牵衣泣别”。晚年“痛国事无所为”，辞不赴福建永安教谕任和“江西胡中丞”聘，“家居课子，以养余年。”郭家五兄弟里官职最高的郭柏萌对台湾事宜有重要建言。《清实录》道光十八年闰四月六日记：“谕军机大臣等，御史郭柏荫奏条陈台湾事宜一折：该府孤悬海外，民番杂处，奸宄众多，宜择廉明公正之员，方足以资抚驭。至于稽察匪徒，盘查仓库，清案牍以省株连，严巡防以惩偷渡，杜顶冒以重操防，所奏各条，着钟祥饬知该镇道体察情形，会同妥议具奏。原折着抄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郭柏苍在诸兄弟中，著述和藏书最丰。他的名著有《竹间十日话》《海错录》《闽产录异》《乌石山志》等，皆福建地方文史的经典之作。郭柏苍玄孙郭伯阳也是藏书家和地方文史专家，有丰富藏书捐赠存于图书馆、有名著《竹间续话》等流传于世。

（作者系全国台湾研究会会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