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毅夫说两岸·

厦大免试招收台湾保送生

汪毅夫

《厦大周刊》1948年10月23日报道：“本校上月间奉教育部高字50885号代电称：分发台湾省政府保送升学内地专科以上学校学生张沧汉等35名，免试入本校肆业。同时教育部电复台湾省政府转知各该生来校报到注册。本校奉令后，当即遵照办理，该批学生已有部分到校注册。按本校为优待台湾学生起见，本年度已请由台湾教育厅保送学生20名，并经全部免试入学，如全部到齐，前后收录台湾高中毕业生应有55名云。”

厦门大学录取新生的标准（用今之招生工作用语叫“录取分数线”）从来居高不下。1926年，鲁迅在厦大任教时就曾说厦大“招考极严”。然而，在台湾光复初期，厦大于1946年免试录取台湾省行政长官公署教育处选送的公费生32名；1948年又主动“请由台湾教育厅保送学生20名”、继“奉部令”录取“台湾省政府保送升学内地大专以上学校学生张沧汉等35名”，先后两批台湾保送生共55名“全部免试入学”。这确是“为优待台湾学生起见”的惠台政策，为厦大点赞！

1948年“免试入本校（厦大）肆业”的台湾学生李锡恺（李克世）回忆说：1948年台湾省政府“招考保送16所国立大学的‘赴大陆高校自费生’120名，报名者多达600人。因为在台湾大学招生之前，有不少人两校（汪按，两地的学校）都报考，以致竞争率高了一些，竟有郭凤蓉（女。汪按，即郭婉容）在‘自费生’中先被录取到厦门大学法律系（汪按，应为经济系），却留到后录取的台湾大学念书。否则，我们来厦门大学的17名自费生（在册）不至于清一色和尚，还能有一枝花。她台大毕业后从政，上世纪90年代甚至当选了国民党中常委”，“当年，虽说日本投降后，大家学中文已近三年，但汉语水准还不及初中生，除了国文、作文外，历史、地理、政治（三民主义）试卷均以日文出题、日文答卷”。李锡恺（李克世）的回忆录是诚实的。1948年厦大免试录取的台湾学生存在“汉语水准还不及初中生”的特殊状况，是完全达不到厦大入学考试要求、厦大录取新生标准的。厦大对他们特殊照顾、优以宽容：照单全收，免试录取就是。当然，保送生的资格，乃由台湾省政府“以日文出题、日文答卷”的特殊方式考选。李锡恺（李克世）有个台湾同学说：“1948年我考取厦门大学”，他说的是考取保送生资格而已。据厦门大学校史资料，1948年免试招收的55名台湾学生有17名报到注册。上记教育部电文“张沧汉等35名”里的张沧汉，李锡恺（李克世）提及的郭风蓉（郭婉容）等 38人并未到校注册。其原因固然有另考取台湾本地“大专以上学校”，也会有到厦门大学后学业跟不上的担心。厦门大学是很牛的名校，真为他们感到惋惜：幸福来得太快，错失了也。李锡恺（李克世）的回忆也有个不大不小的失误：“我们来厦门大学的17名自费生（在册）”，其实是有“一枝花”的。她的芳名是王绿凤，来自台北，录取在厦门大学中文系，是个文学女青年哦。

（作者系全国台湾研究会会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