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毅夫说两岸·

二月初二的期待

汪毅夫

在闽、台两地，土地公是庙宇最多的神明，如俗谚所说“厝角厝尾（屋角屋后）土地公”“田头田尾土地公”。当我们在街巷、在田园里走动，往往会在某个拐点上看到土地公庙、看到慈眉善目的土地公神像。南方天热，我们这一代人（50后的老爷爷、老奶奶）从小有打赤脚走路、打赤脚亲近土地的习惯。幼时曾听长辈讲，脚心发痒便是土地公在挠痒痒了，提醒你别出门、别贪玩，好好在家写作业。

二月初二是“土地公生”即土地公庆诞，这天又是“做头牙”和“龙抬头”的日子。做牙在北方叫打牙祭，即月之初二、十六，做点好吃的酬神也酬劳自己。这在台湾学者连横《雅言》里有记载：“牙，饮福也。商工之家，于月之初二、十六祭神而享其侣，谓之做牙。又，二月初二头牙、腊月十六尾牙，以祀社公，乡村尤盛。”为什么“头牙”之期是二月初二而不是正月初二或正月十六呢？这主要是因为二月初二是社公即土地公生日，当然也因为正月里“有食没食食到正月二十”，其间天天打牙祭谁能说得准哪天是“头牙”呢。至于“龙抬头”，民间则有“龙神系土神”的说法，如台湾学者张祖基、高贤治编著的《客家旧礼俗》说：“至若龙神系土神，看安龙的对联就明白，他话‘诵经酬土府，礼忏谢龙神’，土府即系土内的龙神，吾听过人称龙神又有加伯公二字的。”在客家方言里，伯公即土地公。

今年春节，同许多人一样，吾人足不出户已近匝月。每当有出门之念，便想起土地公挠人脚心的说法。二月初二是新历2月24日，距春暖花开、时来运转的3月不远了。二月初二我想在家做点好吃的，算是“做头牙”，吃饭时要像条龙似地抬起头来浮一大白，恭祝土地公的生日，期待可以出得门来的时候，期待能够亲切地接触土地、接近土地公的时候。

（作者系全国台湾研究会会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