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丝文化与福建”百题·
(福州卷)41.福州海外交通贸易
福州对外商贸肇始历史悠远。《后汉书·郑弘传》载,东汉建初八年(83年),“旧交趾七郡贡献转运,皆从东冶汎海而至”([南朝]范晔撰,[唐]李贤等注:《后汉书》卷33,《郑弘传》,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1156页)。交趾七郡的贡献路线经由海路在福州东冶港登陆,而后经陆路或水路转运至京都洛阳,说明当时福州与交趾七郡(今广东、广西、越南北部等地)的海上贸易航线已经比较成熟。
在东汉、三国时期,闽江航运得到进一步开发,由原先的内河航运交通转向外海的旅客和货运交通,尤其在吴国的经营下,侯官(今福州)县域内河道纵横,舟楫所赴,朝夕可至,福州发展成为福建河海运输的中心。
隋唐时期,福州港受国内外交通贸易需求的影响,其运输功能得到进一步开发。随着朝贡贸易的增多,唐文宗深虑远人未安,故颁下诏令曰:“南海蕃舶,本以慕化而来,固在接以仁恩,使其感悦……其岭南、福建及扬州蕃客,宜委节度观察使常加存问”([清]董诰等编:《全唐文》卷75,《文宗七·太和八年疾愈德音》,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785页),并要求地方“除舶脚、收市、进奉脚舶即征收船舶税;收市即代表政府收购的珍异专卖品;进奉即贡品外,任其来往通流,自为交易,不得重加率税”([清]董诰等编:《全唐文》卷75,《文宗七·太和八年疾愈德音》,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785页)。此举进一步加强、规范了福州地区的海外贸易。唐代在政府自由贸易政策的引导下,福州城内诸货丰盛,市场繁华。晚唐诗人薛能的《送福建李大夫》诗云:“洛州良牧帅瓯闽,曾是西垣作谏臣……秋来海有幽都雁,船到城添外国人……”。按《旧唐书·僖宗纪》载,乾符二年(875年)四月,“河南尹李晦检校左散骑常侍,兼福州刺史、福建都团练观察使”([后晋]刘昫等撰:《旧唐书》卷19下,《僖宗》,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694页)。由此可知,薛能所送的李大夫即李晦。诗中描绘海船一到,城内就增加许多外国人的场景,到处是海外交通贸易繁荣的景象。
五代十国时期,王审知治闽秉承“宁为开门节度使,不做闭门天子”的保境安民政策,福州在王审知的治理下得到大力的开发和发展。他下令疏通河渠,开发甘棠港,并“尽去繁苛,纵其交易”,“招徕蛮夷商贾,敛不加暴”,使福州出现了商贸繁荣的景象。在五代十国的乱世之中,王审知治理下的闽地有廉让之风、乐康之俗。此外,王审知还积极推进佛教文化与东南亚诸国的交流。唐天祐二年(904年),王审知“藏佛经于寿山,凡五百四十一函,总五千四十八卷”([清]吴任臣撰,徐海霞、周莹点校:《十国春秋》卷90,《闽一·太祖世家》,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1302页),吸引海外诸国纷纷前来福州参观、朝贺。除努力吸引外商前来进行商贸活动,闽国也鼓励商人出海贸易。当时商人随波逐利,闽地海舶出洋贸易,“陶瓷铜铁泛于蕃国,取金贝而还,民甚称便”(晋江西街《留氏家谱》卷3,《宋太师鄂国公传》)。只是在五代十国时期,闽国的海外贸易还是以上贡和宫廷享受为先,所进口货物多为奢侈品,商业与民生的货物则较为次要。
宋代,闽江上中游流域的手工业品和土特产源源不断地顺江而下,汇集至福州,投入市场进行销售。有的巨额商品则船运舶载,远涉重洋,输送到海外各国售卖,与世界各国互易有无。繁盛的海外贸易的出现,主要得益于宋朝宽松的海外贸易政策和朝廷对航海贸易的积极推动。宋神宗曾说:“东南利国之大,舶商亦居其一焉”(《续资治通鉴拾补》卷5);宋高宗更直言不讳地说:“市舶之利最厚,若处置得当,所得动以百万计……”(刘琳等点校:《宋会要辑稿·职官44·市舶司》,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版,第4213页)。
明代郑和下西洋,数次“造巨舰于长乐”,在长乐太平港进行补给,置办海外贸易商品。清代,福州被辟为通商口岸,随着1853年茶禁的开放,福州成为中国茶叶贸易最为集中的地区之一,被誉为“世界茶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