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隐蔽战线上的一战士
朱理明
陈步凯，永泰县嵩口镇芦洋村人，是中共闽中特委地下联络员。在艰苦的革命年代，他以担任伪保长为掩护，从事地下革命活动，为党的革命事业做出了出色的贡献。
陈步凯
1938年国共合作时期，陈步凯经人介绍到永泰县泉山乡（今岭路乡）当乡队副。当时乡长是永泰地下党员饶刚生。在饶刚生的影响、教育和启发下，他看到了旧社会的腐败黑暗和深受“三座大山”压榨的劳苦大众的苦难情景，毅然投身到革命斗争中去。为避免敌人怀疑，他同饶刚生以担任国民党乡职为掩护，单线联系，秘密活动。经过他俩一段时间的秘密工作，使得泉山乡大部分保长同我党建立了统一战线关系。
1940年7月，国民党地方当局以有共党分子嫌疑为由，撤销了饶刚生乡长职务。陈步凯因与饶刚生关系密切，亦被调离泉山乡，到鹤皋镇（樟城镇）任镇队副。此后，他只好在夜间同饶刚生秘密联系。由于饶刚生频繁活动，暴露了身份，国民党永泰县政府遂训令通缉。陈步凯在国民党乡镇任职，很快得知此消息后，连夜赶路到泉山乡地下联络点秘密告知饶刚生，使之脱险。
为避免暴露身份，陈步凯于1942年初辞去鹤皋镇镇队副职务，回到家乡嵩囗芦洋村，以加工粉干为名，从事地下活动。他与永泰地下党领导人（时称永泰特派员）饶云山采用单线联系。不久，陈步凯参加了中共闽中特委在鹅脰村山上茅棚召开的关于贯彻中共中央“荫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统一党员干部思想的会议。会后不久，国民党永泰县保安队“围剿”了凤落游击区，永泰党组织和游击队受到摧残和破坏，区委书记陈文彬、委员李春柳、游击队员张大明等遭杀害，形势十分险恶。县委书记饶云山、党员饶国洽脱险后连夜转移到嵩囗陈步凯家隐蔽，陈步凯严守组织秘密，对家人和亲友从不泄露党的秘密，只说是朋友，来联系做小生意的。由于陈步凯的掩护，他俩在陈家安全隐蔽20多天后才离开。
1943年，根据革命工作的需要，上级决定派陈步凯到永泰县国民兵团担任庶务长。这个时期，陈步凯以县国民兵团庶务长职务为掩护，经常秘密地往返于凤落游击据点，向党组织汇报县反动武装活动情况。
1944年3月，福建省委机关在青溪的目标暴露后，转移到德化坂里，后来再转移到永泰东湖（今属仙游县）。为与在东湖的省委机关取得联系，陈步凯辞去县国民兵团庶务长差事，回到家乡，再以加工粉干为掩护，经常奔走于东湖，向饶云山汇报永泰国民党反动派活动情况。为开辟新的根据地，发展壮大革命力量，省委拟在永（泰）、德（化）、尤（溪）一线开辟据点，派黄国璋、饶刚生、徐明春（后叛变）3人，由陈步凯带路到盖洋粗坑察看地形，并计划将省委机关转移粗坑山上。筹备粮食等任务由陈步凯负责。陈步凯接受任务后，秘密到盖洋，通过思想工作争取到了盖洋保长谢善士，同他商量筹备粮食等工作。后因东湖省委机关目标暴露，临时转移别处，省委机关转移粗坑计划没有实施。
为建立永泰至闽清一线游击活动据点，省委派黄国璋、林汝楠、饶刚生前往开辟地下联络站点，由陈步凯带路，打扮成牛贩。陈步凯对妻子说，要同这几位朋友去西山片那边做牛贩生意，要几天后才能回来。他们从嵩口东坡出犮，经月洲、文藻、珠洋、大洋、龙门、礼柄等地，一路上多次遇到国民党警察、便衣队和保安兵的盘问，由于陈步凯曾在县国民兵团当过庶务长，与这些人较熟悉，一次次机警巧妙地避过敌人的盘问，使得黄国璋、林汝楠、饶刚生等同志顺利地在闽永一带活动后安全返回省委机关。
1944年6月，陈步凯从嵩口镇镇长陈荣颖处打听到国民党永泰县警察局局长魏雄飞带领警察和县保安队前往东湖袭击省委机关的消息，急得坐立不安。情报十万火急，在与妻子交代要去朋友处商谈再做一粧牛贩生意后，他快步离家亲往东湖报告敌情，途中恰好遇到此时省委机关派黄金壁到嵩口芦洋通知陈步凯去东湖开会。陈步凯急告此情，黄金壁连夜赶回报告，省委机关与部队主动撤退，使国民党永泰县警察局魏雄飞“清剿”扑了个空。
1945年7月，因叛徒方乌丹出卖，国民党纠集永泰、闽侯两县武装力量向转移到永泰官烈村的省委机关和游击区大举“围剿”，官烈和凤落两个党支部和游击根据地遭到严重破坏，许多党员干部惨遭杀害，形势十分严峻。陈步凯的频繁活动，加上党组织领导人和地下交通员经常出没于他的家，引起敌人对他的怀疑。国民党永泰县政府责令嵩口镇公所调查并秘密监视其行动，陈步凯处境很危险。党组织为了使陈步凯能以合法身份开展工作，1945年底，闽中特委领导人黄国璋、林汝楠同饶云山等在福州白马桥程杰官家召开秘密会议，决定派陈步凯担任伪保长，以掩护革命活动。不久，陈步凯通过嵩口镇镇长陈荣颍协助，当上了东坡乡芦洋保保长。从此，他以伪保长身份为掩护，与永泰地下党领导人饶云山保持单线联系，继续秘密从事地下革命活动，直至永泰解放。
1949年8月11日，永泰解放。不久，县人民政府委任陈步凯为嵩口镇人民政府主席。陈步凯到任后，广泛发动群众，配合县、区人民武装围歼了横行在嵩口的陈亚波、马细五（张忠权）两股反动自卫队，维护了刚刚解放的嵩口镇社会秩序。
新中国成立后，陈步凯因担任过国民党保长等历史问题，曾被错误对待。但他忍辱负重，相信党，相信历史会做出公正的裁决。终于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他的历史问题得到正确结论，组织上承认了他在隐蔽战线上为党为革命做出的积极贡献，恢复公职，办理离休。接到通知，他激动得流下热泪。1984年11月1日，陈步凯与世长辞，享年71岁。
陈步凯同志离开我们30多年，他为革命不畏艰险的奋斗精神，不计个人得失、忍辱负重、顾全大局的高尚品德，始终坚信党、热爱党、听党话的精神信念，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作者简介：朱理明，曾任中共永泰县委党史研究室主任、助理研究员。
原文刊载《印迹-中国红色保密故事（福建卷）》，金城出版社202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