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创业——走进中国乡土的明天

陈 彤

中国乡村，是传统的源脉。老一辈人还都记得，老宅每一年刷洗干净的梁柱上，会换上崭新的对联；元宵节夜幕降临，乡村里一片烟花斑斓、笑语欢歌……还有鲁迅先生笔下的“社戏”……中华文脉在一年复一年的节庆与充满仪式感的日常里传承了千年，却在现代城市太过匆促的节奏里，迷失于无边诉求与古朴安宁的两难中。

随着工商资本下乡，日渐增多的知识青年返乡从事农村电商、休闲农业、乡村康养等乡村产业，沉寂的乡村又有了活力。有感于此，我怀着敬意，走进乡村，走近那些返乡创业的知识精英们。

下面要讲的，就是大青山下一位知识精英返乡创业的故事。

知识改变的命运

2012年，呼和浩特市为了解决冬春蔬菜紧缺的问题，建设日光温室蔬菜生产基地的扶持政策出台了。整体思路是，将农民的土地集中租赁给农民专业合作社、村集体经济组织、企业和种植大户的形式，建设温室大棚，再以反租倒包的形式把日光温室租给农民，常年生产无公害有机蔬菜。承租方则主要负责提供种苗、农资、田间管理指导和农产品检测及运销服务，种植环节的收益按合约分成。

2007年大学毕业，当了五年的人民老师的王国文，觉得政策利好，想当新农人。作为凤毛麟角的精英代表，他管理335个大棚后，配备了六七个农业技术员，不断完善从蔬菜种子批发、农用膜、肥料等农资经营到田间管理的一条龙技术服务体系。在呼市900个菜篮子工程蔬菜大棚中，几乎全年向青城百姓稳定供应无公害农产品。2017年，他负责的新集贤种养殖专业合作社被授予“内蒙古自治区农牧民合作社示范社”称号，品牌和信誉也保证了稳定的市场渠道。

“生产安全的农产品，卖一个最良心的价格”，王国文做到了。还是那句话：市场为王！给市场的价格一个厚道的小谦让，客户看得见，农民信得过，信用就这样建起来了，等政府来颁奖，那是后话。

成功路上点点滴滴都是苦和累

看到大青山南麓肥沃的土壤和厚厚土墙垒砌的种植大棚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无公害农产品产业链的盈利性前景 ——一瞥之间，它的磅礴气势，它的规模收益，让我对于之前自信满满的创客经济引领的“东亚模式”的局限性有了客观的反思。

那一年，驱车1个多小时来到王国文家乡集贤村的蔬菜大棚基地。没说几句，他开口了：“我这里可能不是你要看的，你们南方做的是概念农业。” 一个“概念农业”让我止住了话头，拿起相机对准这一栋栋被称为蔬菜大棚的厚墙体日光温室——

这里，是位于大青山南麓的沃野平川，古往今来一直是内蒙西部水草最肥美的地方，种一年吃三年的富足，让这里成为塞外江南。因为要生产反季节蔬菜来调节昂贵的蔬菜价格，这里建设日光温室，这里农业的丰收是没有悬念的。温室下宽6米、上宽2米的单侧墙体完全是用土垒起来的。从外面看，那一个一个小土坡，在秋天的时节，长满齐腰高的草，开着白色黄色紫色的花，有时候还能看到几株向日葵孤零零立在阳光下的野花丛中，向我展示了一幅生物多样性的画卷。王国文说：这样的生态，好呀。

是的，这样的大棚不仅生态好，设计也十分科学。除了别出心裁的墙体结构，大棚一侧和顶上覆盖的薄膜可以很容易打开，草原浓烈的阳光，就这样直射进来。阳光、雨露、沃土，作物在温室里一样也没有少。至于肥料，用的是草原上的牛粪——每年开春洒一层在地里，一次就足够了。

我好奇地寻找地上的牛粪想拍照，王国文从地上拿起一块给我看，原来，风干的牛粪和土壤黑灰的颜色很接近呢。正好工人们在装西红柿，王国文顺手挑了几个递给我们，品相一般，口味也可以。这个，就是我们小时候田野里的味道吗？吃到肚里，发现，这里居然没有安水龙头，再一想，刚才地上的牛粪……可是，肚子好好的，胃也好好的……于是，看着遍地的野草野花，我竟然很快忘记了——牛粪！晚餐的时候，提起来，内蒙的朋友坦然而自豪地说：草原上的牛群吃的，可都是天然无污染的中药材呢，牛粪是最干净最环保的，在草原上大太阳晒过，什么细菌都没有了！

在政府菜篮子工程订单之外，王国文另外成立了以田野种养为主的两个合作组织——内蒙古乾坤泰种植合作社和呼和浩特市锦鸿种养植专业合作社，带动30多个农户养猪。这两个合作社的成立，是王国文基于自己在农产品运销和农业社会化服务方面的优势，进行了市场化的拓展，以多元化经营和规模化发展来增加收益降低风险。

知识精英返乡创业，需要的不仅是勇气，还需要智慧，甚至需要保有一份书生的情怀！2015年，80后的王国文是这样记录他的创业心路历程的——

卖菜的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卖菜的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别人是早出晚归，我们是晚出早归！别人是晚上睡觉，我们是白天睡觉！

开春前和好多农业大户讨论今天联合种植明地蔬菜没人响应！都说去年种菜赔了今年不种了！而今傻眼了，种地不是靠赌！分析市场比种好地更关键！（酒话）

网络是虚拟的，可以用网络传播农业，但绝不能用网络做农业；旅游观光农业是先进的，可以用经营观光农业的思想做传统农业，但不能用休闲农业来做传统农业！它不是产业发展的基础，也不是发展农业的指挥棒！

一些菜不要激素种出来就不好看，不大量用农药就控制不住病！收入少！强烈呼吁有关部门加强农业抽检！来一批检一批！严格把好食品安全关！

夜之静，闻春风拂枝头小叶

天之蓝，见繁星缀万里穹原

人之困，想人生遇世间百态

仰头问仙君

今夜可曾眠

回家的感觉真好！每天一顿饭！

对于中国这样一个960万平方公里陆地面积的国家，农业的多样性与地域差异是客观存在的。由农业资源禀赋决定的农业产业形态和收益模式，也就大相径庭。

我们不乏看到，作为农村创富带头人的返乡知青，怀着朴实的理想坚持与坚守着，做最好的农产品。我们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农场打出有机的概念。但难能可贵的是那份怀着安全食品的初心！如今，作为呼和浩特市青联委员、呼和浩特市工商联执委、赛罕区工商联副主席的王国文，有了可以为中小企业发声的平台，而他自己，七年风雨兼程奋发向上，依然在面临着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和挑战。同时，这些身份似乎又打通了他回城的路，抑或，他能在乡村快速城镇化的未来，找到更加广阔的天地，在城市和乡村之间，驰骋新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