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服务要按照自身规律

据媒体报道，前些时候江南某地举办一场旅游笔会，邀请了许多知名的文学艺术家参加。主办方在会上准备发布一个宣言性质的文件，大致的意思是，文学要为旅游事业服务，作家要用手中的笔支持旅游事业。一般来说，受邀的客人遇到这种场面，即使不太乐意，但出于礼貌起见，也会表面上答应下来，至于是否去做那是另一回事。然而，参加这个笔会的某位诗人却当场站了起来，她语气强硬地说，“我反对这样的说法”，因为“文学不是为商业服务的，文学应有更高的使命！”她还坚决表示，“如果要我在这份文件上签名的话，我拒绝签名！”虽然这位诗人的做法使主办方感到尴尬，但她的话却得到与会作家的认同。

笔者以为，在一场笔会上，轻率地提出某种口号是不宜的。旅游作为人类的一种活动，它与文学的关系应该是，旅游活动为文学创作提供丰富的素材，文学创作反映自然与文化胜景以及人们在旅游中的思想情怀；旅游作为一种行业，属于商业范畴，虽然需要宣传以促其发展，但直裸裸地提“文学要为旅游事业服务”带有明显的实用色彩，容易产生负面效应，最直接、最常看见的后果是，文学的运行表现出功利主义一一应付差使，粗制滥造，甚至见利忘义，庸俗化、低级化。过去的某些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那么，文学艺术是否就不要谈服务呢？不，文学艺术必须为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服务。古今中外，概不例外。但这种服务应该体现为一种宏观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即端正自己的创作立场和态度。著名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即文艺必须为人民大众服务。毛泽东同志在《讲话》中明确地指出，“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原则的问题”。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的几代领导人继承和发展了毛泽东文艺思想，十分关心社会主义文艺事业的发展与繁荣，号召广大文学艺术家深入实际，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好作品，为国家为人民服务。

至于文学艺术如何为国家为人民服务，显然有不同的理解，“文学要为某某行业服务”是其中的一种。这种服务常常缘于某个地区某个具体经济项目，带有一定的行政诉求。虽然服务非常直接，而且场面看得见，主客双方似乎皆大欢喜。但是它有个致命的问题，就是主办方对文学艺术的理解不够，尊重不够，只是把文艺作为一种“凑凑热闹”的工具，需要热闹时就请来帮忙，热闹过后，便一切照旧，不再提起。因而作为一种口号，一种提法，显得不那么科学，不那么严肃，不那么妥当，效果也不见得好。

笔者以为，文学艺术必须为人民服务，这是天经地义，因此，邀请作家、艺术家为旅游写作，也属情理中的事。许多作家、艺术家也乐于反映旅游活动中的人与事。关键是不要随便发宣言、提口号，因为这种服务要按照文艺自身的规律，有关方面不能急功近利，不能只图一时的门面热闹，硬要作家艺术家做他们并不熟悉或不愿做的事，而应着眼于未来，着眼于更为广阔的天地，给广大文学艺术家以充分的创作空间，让他们真正地深入生活，深入实际，解放思想，精心创作。只有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文化的进一步普及与积淀的不断增厚，才会有伟大作品的产生，我们的民族也才能迎来文学艺术的真正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