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园艺
在姹紫嫣红的中华文化百花园中,园艺是一朵绚丽的奇葩。
据考古发现,早在七八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中华民族的先民,已有了种植蔬菜的石制农具,开始栽种葫芦、白菜、芹菜、蚕豆、西瓜和甜瓜等园艺作物,中国成为世界上最早兴起园艺业的国家。
在园艺的发展过程中,处处留下文化的痕迹。中国古代第一部诗集《诗经》,就有了园艺作物及其产品的详细记述。《诗经》中关于果树栽培的记载,是考证中国果树栽培历史的最早古代文献,书中记载的果树种类有栗、榛、枣、桃等。此外,《诗经·郑冈》中,还有“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彼泽之陂,有蒲有荷”的记载。秦汉间所植名花异草更加丰富多彩,据《西京杂记》记载,当时搜集的果树、花卉已达2000余种之多。
翻阅《古诗源》,不乏有关园艺的诗篇,这些脍炙人口的诗句,如同璀璨的星星,闪烁在中华文化浩瀚的天穹。《汉诗》中有一首明帝写的《种瓜篇》,诗曰:“种瓜东井上,冉冉自逾垣。与君新为婚,瓜葛相结连。”把种瓜和爱情联系起来,颇具浪漫色彩。《晋诗》收入陶潜《归田园居五首》,其中一首写道:“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萌后檐,桃李罗堂前。”房前屋后,植树种果,充满浓郁的田园气息。唐宋是诗歌的时代,诗人们描写园艺等题材的诗歌不胜枚举。反映农耕生活的诗作琳琅满目,其中有柳宗元的《首春逢耕者》:“南楚春候早,余寒已滋荣。上膏释原野,百蛰竟所营”;韦应物的《观田家》:“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田家已耕作,井屋起晨烟。园林鸣好鸟,闲居犹独眠。”以花卉入诗的有温庭筠《太子洗池》:“花红兰紫茎,愁草雨新晴。柳占三分色,莺偷百鸟声”;崔道融的《梅花》:“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李山甫的《寒食》:“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万井楼台疑绣画,九原珠翠似烟霞”。陆游的一首描写园艺的诗,也同样精湛绝伦,诗道:“聊乘瓜蔓水,闲泛木兰船。雪暗梨千树,烟迷柳一川。”南宋著名理学家朱熹,对茶文化情有独钟,他在《春谷》中写道:“武夷高处是蓬莱,采得灵根手自栽。地僻芳菲镇长在,谷寒蜂蝶未全来。红裳似欲留人醉,锦障何妨为客开?饮罢醒心何处所,远山重叠翠成堆。”
这些诗歌,不仅是园艺绽放的灿烂之花,也是文学之树上的累累硕果。
文化是没有国界的,中国的园艺文化亦是如此。中国原产的果树、蔬菜、花卉和观赏树木,连同它们的文化,早已在世界各国落地生根、开花结果。蜚声世界的英国爱丁堡皇家植物园,现有中国园林植物达1527种及变种。20世纪初颇负盛名的植物学家亨利-威尔逊,曾于1899年至1918年先后5次来华,收集各种野生观赏植物1000多种。1929年,他在美国出版的专著《中国,园林之母》中写道:“中国的确是园林的母亲,因为所有其他国家的花园都深深受惠于她。从早春开花的连翘和玉兰,到夏季的牡丹、芍药、蔷薇与月季直到秋季的菊花,都是中国贡献给这些花园的花卉珍宝,假若中国原产的花卉全部撤离而去的话,我们的花园必将为之黯然失色”。亨利-威尔逊出自肺腑的话语,道出中国园林植物对世界的重大贡献。
为了让中国的园艺文化进一步走向世界,我国先后于1999年在昆明、2006年在沈阳、2011年在西安,举办了三届世界园艺博览会,充分展示了中国和世界园艺生产与科研的最新成就,凸现了各国园艺文化的丰富内涵。
福建是遐迩闻名的水果之乡、茶叶之乡、蔬菜大省,食用菌亦久负盛名。优越的自然环境、丰富的园艺资源、科学的经营理念,使福建的园艺产业从传统迈向现代。一年一度的海峡两岸农博会、花博会和林博会,是一次园艺产业的大检阅,也是精彩纷呈的园艺文化的大展示。园艺文化是一种力量,它在世界的每个地方,显示勃勃的生机和活力;园艺文化是一种关怀,它在每一个人的心扉,留下了温暖;园艺文化是一个历史,在如歌的岁月里,镌刻着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