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诗僧”首译《悲惨世界》

苏曼殊

苏曼殊是近代作家、诗人、翻译家，通晓日、英、梵等多种文字，一生能诗擅画，多才多艺，在诗歌、小说等多种领域皆取得不小成就。作为革新派的文学团体南社的重要成员，苏曼殊曾投稿《民报》《新青年》等刊物。因其诗风“清艳明秀”，别具一格，当时影响甚大，故有“诗僧”之称。

苏曼殊原籍广东香山，其祖父苏瑞文以经营进出口业发家，其父苏杰生赴日本横滨经商，苏曼殊生于横滨。他的生母并非苏杰生的合法妻妾，而是一个叫若子的日本女子。所以，苏曼殊是一个混血儿和私生子。在封建观念严重、华夷之别严格的当时，苏曼殊的这种“不光彩”的出身，注定了他必然要受到歧视的命运。

1918年5月2日，苏曼殊在上海病逝，年仅35岁。南怀瑾在《中国佛教发展史略》中这样描述：“在民国初年以迄现在，由章太炎先生与南社诗人们烘托，擅长鸳鸯蝴蝶派的文字，以写作言情小说如《断鸿零雁记》等而出名，行迹放浪于形骸之外，意志沉湎于情欲之间的苏曼殊，实际并非真正的出家人。他以不拘形迹的个性，在广州一个僧寺里，偶然拿到一张死去的和尚的度牒，便变名为僧。从此出入于文人名士之林，名噪一时，诚为异数。好事者又冠以大师之名，使人淄素不辨，世人就误以为僧，群举与太虚、弘一等法师相提并论，实为民国以来僧史上的畸人。虽然，曼殊亦性情中人也。”

苏曼殊一生“身世飘零，佯狂玩世，嗜酒暴食”，“圆寂”前留下八个字：“一切有情，都无挂碍。”陈独秀曾说：“他眼见举世污浊，厌世的心肠很热烈，但又找不到其他出路，于是便乱吃乱喝起来，以求速死。在许多旧朋友中间，像曼殊这样清白的人，真是不可多得了。”

在郁达夫眼里，苏曼殊更是超凡脱俗：“其实苏曼殊的名氏，在中国的文学史上，早已是不朽的了……笼统讲起来，他的译诗，比他自作的诗好，他的诗比他的画好，他的画比他的小说好，而他的浪漫气质，由这一种浪漫气质而来的行动风度，比他的一切都要好。”

苏曼殊具有多方面的才能，诗歌、散文、小说、绘画无不精通。他写过《无题诗三百首》，可惜已经失传。现今流传的101首，大部分是七言绝句。苏曼殊的小说也很闻名。其中，《人鬼记》已散佚，流传下来的有《断鸿零雁记》《绛纱记》《焚剑记》《非梦记》等。

苏曼殊突出的文学贡献，是翻译法国作家雨果的《悲惨世界》。虽然他没有译完全书，却是此书中译本译者第一人。1903年，苏曼殊翻译《悲惨世界》，题名《惨社会》，连载于《国民日日报》，署名“法国大文豪嚣俄（雨果）著，中国苏子谷译”，后因报馆被封停刊，前后连载11回。1904年，镜今书局出版单行本时增加至14回，陈独秀续译12至14回，署名“苏子谷、陈由己（陈独秀）同译”。译书自第7回起，杜撰情节，篡改处甚多，文中竟然出现孔子和小脚，表现出对清朝政府的强烈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