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1-14 10:16 来源:福建炎黄纵横 作者:雷高林

乌蒙古道:文明最早踏进的地方


乌蒙曲径


曾被视为贵州闭塞落后的黔西北乌蒙山区,是许多人并不知晓的古代中央王朝开拓边疆、经略云贵的文明脚步最早踏进的地方。

齐鲁、中州及六朝古都等都曾以物华天宝傲视世界,然而,这些都不能替代乌蒙山区乌蒙古道上的文明和光华。

秦以前,我们的祖先在黄河流域热闹异常地演出一幕幕政治军事争雄活剧时,乌蒙山区这块远离中原的地方,还静静地躲在万山丛中。村庄是寂静的,木屋和竹篱笆的小院,前后皆长满了香樟。高大的树顶,球状的树冠像一团团的云。树下的人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到了秦王朝,秦王的统一大略涵盖云南,而通云南路在何方?这便让秦王朝的目光,开始注视这里。

秦始皇命令常安从宜宾修路,向南经贵州威宁进入滇境,抵达曲靖,全长近千里。由于这一带山高谷深,在峭壁悬岩中凿路,“采薪焚石,浇水爆破”,工程艰险异常,所以只开五尺宽的山路,史称“五尺道”。虽然只是“五尺道”,却成为秦始皇经略西南雄心勃勃计划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道路的开通也让贵州了解中央王朝,了解外界,也了解自己。

秦王朝太短促,经略大西南的任务,后来交给雄才大略的汉武帝继续下去。汉武帝一面叫文质彬彬的司马相如修西夷路,从蜀中通西昌,直抵云南;另一面派武将唐蒙修南夷路,沿“五尺道”旧址,向东深入贵州腹地,达南盘江、北盘江汇合的江畔,直下两广。

汉武帝的大开发,像炉火烤红了乌蒙土地的脸和胸膛。乌蒙山区,一时成为汉王朝势力进入云贵必经之要冲。这样得天独厚的开发优势,使得这里虽处深山,却独有一种不同的气质。开发的明证,便是留在乌蒙山区众多的汉墓。除了这些开疆拓土者魂系乌蒙的“实物”,还有如今存放在大方县奢香博物馆的出土文物“坐兽石”、“石虎头”等,可以遥想当年中土文明南下乌蒙的气势是何等恢弘。


乌蒙磅礴


由于西北、东北游牧民族周期性的武装南下,中原的文化中心不断向东南迁移,曾被重视的西南的重要性相对减色。忽必烈由川入滇黔,直逼南宋后院的教训,使明朝的朱元璋不得不重视西南。那时的西南,特别是乌蒙山区,有了通向中央文明的路,成为贵州最早的文明之地,也出现了当时最有权势的地方势力彝族水西政权。

朱元璋欲通过水西(今乌蒙山区大方县区域),进军云南,统一全国。水西政权中有反对朱元璋的声音。明灭元时,嫁给水西首领霭翠的奢香在霭翠病逝后掌权水西。由于奢香的支持,洪武十四年,明军顺利通过水西,迅速进军云南。同时,在奢香的倡导和带领下,乌蒙山区修通了从贵州到四川的路和横穿东西的龙场九驿,密切了水西彝族与中土的联系,使乌蒙山区更加主动地敞开胸襟,接纳中原文明。

不过,当时的乌蒙山区也吹过一股不和谐的风。朝廷派驻贵州统军的将领马烨看不惯奢香取得的巨大成就,刻意挑畔,并将奢香抓拿,剥衣鞭打,企图以羞辱激起各部反叛,进而出兵镇压。马烨的挑畔,果然激起水西四十八部首领“咸集香军门”,愿效死随奢香造反。奢香看着群情激奋的乡亲们,却把自己所受的屈辱全部收起,眼光平和而安详地表明“反非吾愿”。她先是和贵州宣慰副使宋饮之妻刘淑贞一起劝阻各部首领和民众,接着差刘淑贞赴京报告事情真相。洪武十七年,朱元璋召奢香进京予以安抚,马烨被治罪,事态得以平息。

奢香从京城返回水西后,立即组织力量,再次修路。自明初开始,贵州就有了南北两条、东西一条重要通道,纵横全省,连接湖南、四川、云南……

时光流转不息,历史丰藏犹在。黔西北的乌蒙古道,不曾被人们热烈地提起过,却一直执著地书写着开拓文明的历史篇章,它对人类文明的贡献,将铭刻史册。


奢香夫人塑像


六盘水市标志性建筑乌蒙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