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激荡的象洞岁月

杨国栋

一

乌云翻卷、风雨飘摇、遮天蔽日、高空暗淡的1927年10月， 中共武平特别支部拨开乌云见太阳，在武平县成立，全县党员共12人。罗家祠——象洞联坊村，如今在镇政府对面，距离派出所几十米处的侧边墙体上，还保留有当年朱德所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书写的红色革命标语口号。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20世纪初的武平，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地，85%集中在少数地主富农手中，占人口85%的农民，仅占土地15%，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时的一首民谣“穷人最着恶”，就是当时社会现状的真实生动反映：“月光光，光烁烁，吃么吃，着么着，富人富上天，穷人最着恶。”武平人民受尽地主阶级的残酷剥削和压迫，纷纷举行反抗，斗争中渴望有党组织的领导，这为中共武平临时县委的成立提供了良好的阶级基础和群众基础。1927年10月下旬，八一南昌起义军进抵武平，开展了系列革命活动，并进驻象洞，在当地镇压了恶霸练文熙，强力打击了当地的反动势力。起义军的到来，对武平的革命斗争产生重大影响，极大地鼓舞了武平人民的革命热情，有力推动和促进了武平党组织的建立和发展。

1927年12月，张涤心、练文澜等人分别在武北、武南成立铁血团。年轻的刘亚楼（开国上将）就是铁血团最为重要的骨干。穷人们采取结拜兄弟的形式，烧高香点蜡烛，斩鸡头喝血酒，对天发誓支持并参加红色革命的斗争；继而在武平各地党组织的领导下，掀起了轰轰烈烈的革命斗争形势，革命活动此起彼伏，以铁血团、农会农民为主要力量，开展抗租、抗税、抗捐等革命斗争，取得重大胜利。

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象洞地区在中共特别支部的领导下， 发展了农会会员近百名，成立了农民协会，练宝桢任主任。几乎在这同一时间，在上级党组织的关怀下，成立了洋贝党支部，练林贤为书记。同时发展成立党组织的还有东寨、岗背党支部。

邓子恢于1928年3月领导后田暴动后不久，调任中共上杭县委宣传部部长。6月26日，邓子恢第一次秘密来到武平象洞指导工作，住在洋贝村贫农练步章家里。

邓子恢在象洞的几天中，了解党组织在象洞的工作情况，帮助象洞组织发展农会及党团组织；抓住时机做好访贫问苦工作， 了解民情；向贫苦农民宣传革命道理，号召农民提高觉悟，举行暴动。邓子恢还采取白天编写革命歌谣，晚上召集有关人员开会，传达上级党组织的指示精神，传播武装夺取政权的马列主义观点等做法，短时间内不但建立起中共象洞区革命委员会，而且在象洞乡方圆15公里的十几个村落，纷纷建立起农会组织。邓子恢的到来，对象洞地区乃至武平全县的革命斗争，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促进作用。

1928年冬天，包括象洞村在内的武平广大地区，快慰愉悦地迎来了全县各地党员代表大会的秘密召开，继而成立了中共武平临时县委，从此吹响了武平革命的嘹亮战斗号角，点燃了武平革命的熊熊烈火。斗争在这里光耀亮相，胜利从这里开始起步。

中共武平特别支部派蓝维仁、练灿华以吊木偶戏为掩护到武北一带工作；练文澜到中堡暗门岭联络和尚冠秀全准备建立交通站，开展武东一带工作；蓝为龙到六甲与朱发古联络；陈丹林到武西地区的上坑、上峰一带联络江西寻乌农民起义后转辗而来的同志。从此，武平的革命形势迅速发展。同年冬，全县农会会员发展到300多人，党员35人。

二

为了推动武平革命活动的发展，中共福建临时省委、闽西特委相继派员到武平指导工作，为中共武平临时县委的建立发展提供了坚强有力的组织保证。1928年初，练文澜在洋贝乡养正书室召开秘密会议，成立武平第一个基层党支部——洋贝支部（亦称“林贤支部”），练林贤任支部书记。尔后官坑、连坊等支部相继建立， 继而又成立中共象洞区委，陈丹林任区委书记。应当说，这时的象洞，已然成为中共武平最为重要的红色革命根据地。

1928年冬天，北风呼啸，山川凛冽，寒潮飘飞。在中共闽西临时特委指导下，全县党员代表在象洞光彩村张天堂陈氏祠堂召开大会，宣布成立中共武平临时县委，隶属中共闽西临时特委领导，下辖中共象洞区委。书记练文澜，委员张涤心、练宝桢、陈一、蓝为龙。

三

风景如画的白水寨位于闽粤赣三省交界的武平县象洞镇万亩森林中央。这里的山谷溪流、瀑布水库、湿地竹林、峡谷耕地、古木藤萝、南方红豆杉等，长期以来成为游人和树木植物专家光顾的首选之地。白水寨与仙女湖动人心魄的传说，满溢着言说不尽的柔情蜜意，给无数造访者留下了无法忘怀的想象，也是融合红色、绿色、蓝色文化绵延向前的自然动力。

1929年6月，中共武平临时县委改为“中共武平县委”，领导成员不变。此时全县有党支部8个，党员发展到100多人。中共武平县委成立后，成为武平革命斗争的战斗堡垒、领导核心、中流砥柱，武平的革命斗争有了统一的组织领导，进入了轰轰烈烈、蓬勃发展的历史新阶段。

练文澜是象洞洋贝村人，1926年在中学读书时加入中国共产党，是早期武平革命的领导人之一。他曾经被敌人列为通缉对象，却机智勇敢地化装出城回到象洞。1927年10月，朱德和陈毅率领的南昌起义部队余部2000多人进入武平，练文澜积极组织筹集粮食支持起义军。数日后又与从上杭来的何长工接头，并陪同中央代表追赶起义军，不料被土匪洗劫，不得已返回武平。

1929年春天青黄不接之际，练文澜组织农民开展“闹尝救荒”斗争，深受群众拥护。7月，练文澜出席了中共闽西第一次代表大会，被选为中共闽西特委执委。

9月7日，练文澜组织参与象洞农民武装暴动，取得胜利后，被调回闽西特委工作。在这个时期，练文澜回到武平开展革命活动，象洞的革命形势得到很大的发展进步，仅几个月时间就恢复了洋贝、官坑、光采等农民协会。随后，练文澜等人又在象洞发展练宝桢、练灿华、练步章、练添淦、练灿明、练世桢等为中共党员。同年冬天，在象洞张天堂召开会议，又重新成立被破坏的中共武平临时县委，练宝桢被选为县委委员。

1930年1月，练文澜参与了陶铸领导的厦门破狱战斗，营救了48位同志。其后，练文澜被人告密而被国民党抓捕，被判死刑，又因十九路军反蒋而成立福建人民政府，释放政治犯，练文澜逃过一劫。

练宝桢1906年出生于武平县象洞洋贝村的一户农民家庭，12 岁进村里的私塾求学。1924年夏，练宝桢小学毕业考入厦门集美学校师范部。他一踏进师范部校门，就受到革命新思想的熏陶， 逐渐结识了林心尧、卢肇西和本县的陈培英、钟武等革命活动分子，经常阅读《新青年》《星》《周报》等传播马列主义和宣传进步思想的刊物，政治思想觉悟得到极大的提高。

1927年7月，练宝桢从集美学校师范部毕业，回到家乡象洞开展革命活动。其时，原有的农会等革命组织已被迫停止活动。练宝桢深入各村农户，动员原农会干部重新振作精神，分头和苦难较深的贫农接触，鼓动他们起来参加革命斗争。不久，上级指示练宝桢在象洞以宏远学校教员身份作掩护，秘密联系同志，宣传发动群众开展斗争，局面逐步打开，宏远学校成了革命活动的据点。平时，练宝桢在学校里也经常向一些年龄较大的贫苦学生宣传革命道理，鼓励他们起来参加革命活动，成了学校最受人尊敬的一位教师。他还以家访为名，深入贫农家里与他们促膝谈心，想方设法帮助群众解决困难，很快成了广大贫苦群众的贴心人。后来他成为象洞暴动的总指挥。

练宝桢还曾经担任洋贝分会的负责人。同年10月，朱德、陈毅等率领南昌起义保存下来的部队从峰市进入象洞。练宝桢等连夜和朱德取得联系，借起义军的枪杀死土霸练文熙，让广大贫苦群众充分认识到革命成功的威力。

为了配合毛泽东和朱德领导的红四军主力进入武平，中共武平县委先后领导武平人民发动了声势浩大的象洞暴动、上杭暴动和小澜暴动。象洞暴动的总指挥练宝桢，打响了武平农民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为红四军攻克“铁上杭”扫清了南大门的障碍，暴动后成立象洞区革命委员会，练宝桢任主席。

1929年10月，中共武平第一次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了新的县委。陈一任书记。同月召开县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成立了县苏维埃政府，选举练宝桢为主席。

1929至1934年间，武平先后建立了20个区、170多个乡苏维埃政府，成为闽西“20年红旗不倒”的又一个典范，永载史册！

（本文原载于《走进“八闽旅游景区”•武平》）